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10页

      县令先听了天竺这名儿,就在脑海中故事丛生,什么獠牙鬼面,什么奇异怪物,什么鬼童,什么妖胎……
    再打开瓦美大法师的随身包裹一看,顿时满堂的人倒吸一口热气!
    那包裹中奇形怪状的金法器亮得刺眼!
    非是极其纯正的金子不能有此效果!
    上面还镶嵌了各类宝石,熠熠生辉。
    众人惊叹着,不免也有些小心思,一时间连沈公公的威名恐怖都淡化了印象,正盘算,若是能收了这些法器,倒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以彰显我东道之主迎客之热情……
    就在此刻,也不知怎么的被拉来了的仵作闻见了微妙的气息。
    他趁着众人围观那堆金器之时,去到另一个无人问津的寒酸包裹前,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两口凉气,退后一步,惊声叫道:“尸油!竟是尸油!”
    一个胆大的衙役走上前去,用木棍挑开布料,还未来得及细看,那仵作再度尖叫:“婴尸!竟是婴尸!”
    只见一个罐子滚出去了,露出两片黑黝黝、瘦巴巴的婴儿干尸来。
    堂上众人哪曾见过这等世面,齐齐脸色惨白。
    那仵作此刻又尖声叫道:“别碰那金器,怕是杀人的东西,有邪祟在上面!”
    吓得几个人把手中金器往地上一扔,慌张后退。
    当天,官衙关门,众人齐聚一堂,紧张地商议此事怎么办。
    不上报给朝廷,放了这瓦美大法师?
    若这大法师去了别处施妖法害人,惹出祸端,将来一审,说出他们来,那他们岂不是要无端受到牵连?
    上报给朝廷?
    那朝廷免不了会派人来此走个流程过场,不说到时要招待上差们,少不了要上贡许多,而本地向来贫瘠,入不敷出,哪来多余的上贡开销?若不上贡,就怕得罪了上差。
    就是上差清廉……
    偏偏也怕他清廉。
    自古说一个官员清廉,就跟“事儿多”扯不开干系。
    这事儿一多,说不定就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顺手巡视一番本地。
    可本地却巡视不得。
    这一巡视,总要巡出些漏洞来。
    虽说不是多大的漏洞,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算小。
    关键是巡出来之后,朝廷免不了要堵上这些漏洞,那大家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啦。
    所以不能上报,不能叫朝廷发现他们平日里漏了这么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小自在地方。
    可是,这既不能放,又不能上报,难道要把这大法师养起来吗?
    唉,倒也不失为一个主意。
    可是那仵作却强烈反对,并且振振有辞。
    他说,这大法师身怀邪术邪物,谁知道什么来头,谁知道有些什么本事?还养在此地?是嫌自己命长吗?
    大约因仵作年逾六十,又是县令爱妾的父亲,所以大家也都没有打断他,只能听他说,并且成功被他说服也说怕了起来。不能放,不能上报,不能养……
    众人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互相对视,舔舔干涩嘴唇,艰难咽下唾沫。
    那就,只能杀了。
    而那德善法师与德慈法师探路归来,发现师父连带法器都不见了,急忙四处打听,一路辗转,好容易打听到了县里官衙,线索就断了。
    官衙之人坚称没见过这人,并且转身就上报县令,说又发现了俩法师同伙。
    若非德善法师多长了个心眼儿,见状不对,拉着师弟跑得飞快,现如今恐怕也已经被失踪了。
    师兄弟二人在当地徘徊一阵,也想不到师父是死了。
    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俩也不敢回天竺——那中原贵人本来也不是找他们师父合作的,是找的师父的师兄,可师父的师兄觉得事不妥,拒绝了。
    他们的师父得知此事,就私下里对他二人说,此次是孤注一掷赌一把,赢了就是中土享用不尽的富贵。
    为此,师父与他俩合伙,偷了宗门宝物,逃到中原来的。
    总之,如今没有别的法子,师兄弟二人只好赶紧北上,找到合伙人,让他们赶紧去找出师父,找回法器。
    第215章
    如今的司礼监与东厂, 虽说实则都是沈无疾一个人的地盘儿, 可面上, 总归是要分离清楚的。
    展清水是司礼监秉笔,自然就不再涉及东厂的事儿了, 而这也正是何方舟拒绝他往东厂跑的原因之一:避嫌。
    因此,展清水既不知道曹国忠还活着, 也不知道养怡署的事, 更不知道君天赐去找了曹国忠, 试图联系天竺法师,一同研究诡术之事。
    他今儿只是被迫陪着皇上来逛瓦子街庙会, 又不得已潜入青楼寻这荒唐皇上, 顺耳听见了隔壁密谈。
    听完了, 他也没将此事立刻联想到君天赐身上去,只是依旧起了防备之心:那屋里几人说是“贵人”,言语之间又牵涉到要防沈无疾, 还提到了皇上……想来,这位“贵人”来头不小, 绝非民间小辈。
    这些人真是天大的胆子,竟敢到京城中装神弄鬼!
    这事儿得赶紧告诉方哥去,叫东厂及早处理。
    不,我这一走,隔壁那些人也走了,岂不是鱼入大海?
    展清水这么一想,看了眼身旁傻乎乎的皇帝, 默然叹了声气。
    唉,可无论如何,总得以皇上的安危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