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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着是这么个五官么?贺栖洲叹了口气,“你说是,那就是吧。”
    辞年经了这一场战斗,浑身都累得快散架了,他的灵力耗得一点不剩,所幸贺栖洲查看过,没有伤及内里的丹元。只是累坏了,找个理由好好休息一趟,也并无不可。没了竹生的闲言碎语,加之竹村长和竹浮雪的极力澄清,竹溪村人终于恍然大悟,不再找他的麻烦了。
    又在屋里养了两天,鸡也终于吃得差不多了,辞年才算休息够,他换上贺栖洲给他买的新衣服,风风光光地出门活动。山里的竹青没了依仗,纷纷变成了胆小如鼠的小妖怪,偷偷藏在后山的密林里,连头都不敢再冒一个。
    这两日天气晴好,辞年甩掉了多年的包袱,心情也跟着转好,竟缠着贺栖洲学起变戏法来。两人坐在屋前的竹栏上,你变一个,我变一个,倒也乐得自在。
    贺栖洲极有耐心:“要把这个球藏在手里,不然一会就变不出来了。”
    辞年点点头,试着做了一次,皱眉道:“不成不成,你手大,藏得下,我这手小了一圈,哪藏得了球啊,一抓手里就露馅了!”
    贺栖洲看了看,把布球抓在手里,一转身的功夫,就将它变作了五六个更小的布球:“这样总行了吧。”
    辞年惊喜道:“这个怎么变的?快教我快教我!”
    贺栖洲笑笑:“这个嘛……”
    “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不回去,合着是在这玩狐狸!”两人的戏法教学还没过半,就被一声清亮的抱怨打断。贺栖洲微微一怔,将手中的布球全都放到辞年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该来的还是得来,来介绍一下吧。”
    辞年往院门口望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公子正疾步走来,那人似是赶了很远的路,却一点疲惫的痕迹都没有,身上既没有佩剑,也没有包裹,要不是他肩头带的那几片竹溪山独有的竹叶,辞年都得怀疑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要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他身上全无妖气,倒与贺栖洲一样,透着一阵仙风道骨。
    辞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贺栖洲,指指自己:“玩狐狸……?”
    贺栖洲皱眉:“云鹄,注意言辞。”
    辞年一乐:“云狐……你也是狐狸啊,咱们同类嘛!”
    “这都哪跟哪……”云鹄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他疾步走到台阶前,“师父,你到底打算什麽时候回去?都这么长时间了,老这么在外逗留,也不是个事吧!”
    辞年闻言,惊叹道:“这么大的徒弟!”
    “……还有你!”云鹄看向辞年,语气越发不满,“我是云鹄,鸿鹄之志的鹄,不是狐狸的狐!”
    若说辞年总是少年模样,那这位云鹄公子就更配得起少年二字了,而且得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他一身白衣,层层叠叠,赶了这么远的山路,却连一星泥点子都没沾上。说话总带着三分傲气,看着也是个白皙娇嫩的主。想到贺栖洲是什么五官保章正,那这云鹄公子,也许就是朝中那位皇亲贵胄家的公子,特地拜了贺大人学艺来了。
    辞年觉得贺栖洲什么都会,书画或者剑术,又或是命理推算、占星卜卦,哪怕是变戏法,他都能教!
    “鸿鹄之志……”辞年重复了一遍,笑道,“那是不是还有一位云鸿呢。”
    云鹄一愣,眼中满是讶异:“你……”
    贺栖洲笑道:“说对了。这位云鹄公子家里正有一位云鸿,是他的兄长。不过这位兄长平日为人和善,到哪都温柔妥帖,倒跟他一点不像。”
    云鹄“啧”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往贺栖洲跟前一递:“师祖的信,你自己掂量着吧。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信送完了,我走了。”说完,他又看了辞年一眼,转过身便要离开,可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叮嘱道:“你要……干嘛都行,至少跟我还有兄长说一声,不是今天给你送信,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躲在这等穷乡僻壤……”
    “是了是了,还管起你师父来了,先回去把基本功再练练。”贺栖洲展开信,只看了一眼,便将其折好,放入怀中,“等时候到了,我自然要回去的。”
    “你……”云鹄说不过他,只得“哼”了一声,“走了,有事再说吧。”
    待云鹄渐渐走远,辞年才满腹好奇道:“他这就走了。”
    贺栖洲拿过他手中的布球,在两只手间来回抛弄:“不走,难道留下来吃饭?把你的鸡也给吃了,你不就没鸡腿了么。”
    “你是他什么师父?”辞年问。
    “我啊……”贺栖洲笑笑,“变戏法的师父。”
    “他那么远过来,就为了给你送信啊?”辞年惊讶道,“这么远!他跑一趟多累啊!”
    贺栖洲将手中的球一抛,一个响指,那布球再落下时,已经变成了一朵盛开的布绢花。他将花朵放在辞年手中,笑着跳下栏杆,往水井边踱步:“他啊,他会飞。”
    第三十三章 话相送狐妖变狐仙
    在辞年眼里,贺栖洲是个神秘的人。
    脸上的笑半真半假,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什么胡言乱语到了他嘴里,又天然的多了几分可信度。但辞年总愿意相信,自己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不然他怎么从不叫别人小神仙,偏偏把这份称呼给了自己呢。
    送信的鸽子飞了又来,似是更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