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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栖洲竟觉得自己这话怎么说都不对劲了,糟蹋了,他得生气,没糟蹋,他更生气……横竖话是说不明白了,他干脆一把拉住辞年的手,继续往山顶奔走:“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就去江南,行不行?”
    “好。”辞年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扯开话头?”
    贺栖洲咳了一声,道:“江南什么都有……”
    辞年不依不饶:“你就是在……”话音未落,他竖在头顶的耳朵又动了起来。身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虽然很轻,却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这群人着实令人心烦,连个嘴都不让人好好斗……辞年叹了口气,紧紧抓着贺栖洲的手,用尽全力,往更高的地方奔去。
    他们逃了一夜,身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响了一夜。黎明将至时,二人终于攀上了最后一个平台,这里离山顶已经很近,翻过这道岭,就要到另一座山脉上去了。辞年顶着闷热的空气奔逃一宿,身上的汗干了又湿,早已是筋疲力尽。
    贺栖洲再次拔剑,以流霜的剑光照亮前路,带着辞年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乱石堆外:“秦歌以前来过,说这有个隐秘的洞窟,咱们藏进去躲一阵……”说着,便让辞年替他举起流霜,而他走入石坡,拨开杂草,细细探查。
    “真有这么个地方?”辞年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逃走了?”
    贺栖洲翻开一块山石,道:“是。”
    辞年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贺栖洲叹气:“总有万一,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与其让你什么都知道,还不如能拖一天是一天……”
    辞年嘟囔:“你是不是不信我……”
    贺栖洲轻笑一声,又翻出一块大石头,他无奈道:“你这脑袋瓜里,怎么一天到晚的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辞年顶嘴:“明明你更奇怪,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一边说自己不会骗我,一边又什么都对我隐瞒,我总得猜你要做什么,又总是猜不对……”
    贺栖洲翻石头的手一滞,顿时沉默。
    辞年看他不动了,怕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也忙跟着闭了嘴。两人静默一阵,贺栖洲突然转身,从那山石堆中爬了出来,面色凝重。
    “我……”辞年觉得一定是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好,惹了他生气,便主动软了调子,轻声道,“其实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没了。”
    辞年一愣:“啊?”
    贺栖洲黑着脸,微微侧过头,看向那乱石丛中几株随风摇曳的枯草,道:“那山洞……也被人填了。”
    他们连最后能躲的地方,都已经没有了。辞年再次拉起贺栖洲的手,道:“我们还可以御剑,就算可能被他们用弓箭射下来,那也只是可能,我们可以飞下去的,然后就连夜逃走,把他们困在山上……”
    贺栖洲道:“那要是他们也会飞呢?修行之人会御剑并不稀奇。方才的那么多纸扎,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控制得住的,那群追兵里,恐怕不止一个异士……”
    连御剑之人都能找来……这朝堂里的人为了除掉贺栖洲,到底花了多少心思?辞年越想,越觉得无比胆寒。在他认识道长之前,这人就已经身处朝堂,为国效力,再怎么说,也已经十数年光景,怎么到了如今,竟落得一个被赶尽杀绝的地步?
    辞年咬咬牙,又道:“那我们……我们还可以……”
    “不如别走了吧。”话音刚落,山路那头便传来了一声极为冷淡的赞许。他们追上来了,这一次,连脚步声都没有。辞年抬眼望去,追兵并不算多,不过十余人,这只是这十几个人的脚下,全都踏着一柄散出幽光的宝剑。为首的长者嘴是笑的,眼底却铺着一层霜:“贺大人倒真是生了一双慧眼。”
    贺栖洲向前一步,将辞年挡在身后:“咱们谈不妥,还是打一架更为合适。”
    那人闻言,竟笑了出来:“打一架?你同我?还是同我们?”
    贺栖洲道:“都行。”
    话刚说完,他的剑便抢先一步刺了出去。一声铿然,两把宝剑撞到一起,迸出火星。贺栖洲的剑极快极稳,迅捷非常,可对面那人也不甘示弱,他虽动作稍缓,却招招透着阴狠,无一不是冲着命门杀去。周围御剑的随从只看着他们相斗,却没有一个要上前相助。
    至少目前看来,这场对决还算公平。
    那人接下贺栖洲一招,笑道:“贺大人,为了只不入流的狐妖,名不要,利不要,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贺栖洲后撤一步,再次出击:“与你无关。”
    “老朽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灾没了,自然也不会为难你,咱们何必这么针尖对麦芒?”那人劝诱道,“我见你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年纪轻轻的,不如往后入我门下,往后就随我一同修行,假以时日,这荣华富贵……”
    贺栖洲剑锋一挑,剑刃交锋,又是一声响亮的“铿”,力道之大,将那人的手腕都震得发麻。他连退几步,突然道:“年轻人,火气这么大?不过一点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你也听不得?”
    贺栖洲极为直白:“听不得。”
    那人道:“我这有句话,贺大人怕是又不爱听了……”
    “知道我不爱听,便不必再讲。”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原本胜负难分的战局,渐渐分出了高下。那人毕竟年长,岁数也算不得年轻,几番交锋后,终于渐渐落了下风,又一番过招后,他退回人群中,狠狠喘了几口气,笑得发狠:“行,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