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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亲哥哥云恒在国子监也做了五、六年的小官,国子监是清水衙门,没有几个钱。
这云恒就想着外派出去做官,到地方去捞些钱。
不过想要外派的人多了,就得拿钱出来打点吏部的人,可云恒也是庶子,手里也没有多少钱。
不过云恒的老婆王氏,她的嫁妆铺子里面也有一间米行,不过她的“王记米行”规模比林芷儿的“稻谷香”要小得多。
因为从小云氏这边论,都是挂了些亲戚的,当时小云氏也求了林佑远,让“稻谷香”照顾些她嫂子的生意。
所以“王记米行”基本上都是从“稻谷香”进大米,比它自己从外面进的米价格还要便宜。
云恒打点时缺银子,他听自己老婆说“稻谷香”买卖如何大,如何挣钱,如今又换了新掌柜李吉,便动了心,找了自己的妹妹小云氏。
正好林芷儿与林启安回了广安府,这林老夫人京城里的生意查账等就交与林府人一并管着。
而小云氏作为主母便找了由头吩咐账房先不去查米行的账。
云恒便给李吉设了仙人跳,王记米行的掌柜千方百计的与李吉交好,并把王氏的堂妹送给了李吉为妾。
李吉本是好色之徒,那堂妹又勾了他吸食福、寿、膏,李吉不久便成了瘾,是一刻也离不开这堂妹,对王家人也当成正经亲戚照顾上了。
但福、寿、膏可是费钱的东西,李吉手里的钱不够用了,这堂妹便撺掇着他开始贪污米行的钱。
后来又与王记米行同流合污,王记米行进了不值钱的陈年大米高价卖给“稻谷香”,稻谷香的好米以低价卖给王记米行,这样来捞钱。
林芷儿从广安府回来后,小云氏在林芷儿吃了几次亏后,就告诉她哥哥如今林芷儿非同昔比,让他哥小心些,说实话小云氏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哥能做的那么大。
云恒接了消息,也怕出事,便也在补窟窿,但窟窿太大,还没补完,林芷儿便迅雷不及掩耳的查了账,并告到了刑部。
因为案情明了,证据确凿,李吉等直接下了狱,秋后问斩。
云恒被罢了官,家产充公,判了流放,终身不得赦免。
不过云恒对小云氏还不错,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的主意,一切与小云氏无关。
小云氏逃了牢狱之灾,但是林府这里她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林佑远免了她的管家权,由董氏暂带,并要把她送到林家家庙去。
林芊儿和自己的弟弟二人在林佑远的书房前跪了三天三夜,替小云氏求情。
林佑远为了自己嫡子面子,才松了口,把小云氏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三年不许出来,也不许林芊儿与小云氏再有接触。
本来事情就要平息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就像是透明人的董氏会如此爆发了。
董氏暂时管理后宅,每日由她安排人给小云氏的院子送饭,这一日小云氏吃了送来的饭菜,是口鼻流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院子里伺候的只剩两个丫鬟和婆子,吓得忙大声呼救。
等林芷儿接到信,赶到小云氏的院子里时,就见小云氏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林芊儿抱着小云氏正放声大哭。
林芷看着站在一边一脸淡漠的董氏:“府里的大夫呢?”
董氏恭恭敬敬的向林芷儿行了礼:“大小姐,不用叫大夫了,她是中了毒,无解了!”
林芷儿还未答话,就听身后传来林佑远怒吼声:“你说什么?她怎么会中毒呢?”
林佑远身后跟着林府的大夫,忙上前给小云氏诊治,不过也抬头道:“老爷,的确是中毒了,夫人已经……”
林芷儿忙去看董氏,就见董氏忽然抬头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疯癫,笑着笑着,她的眼中便滴出泪来。
林佑远震惊的看着她:“你、你……”
董氏晃着身子走到林佑远面前,一字一顿:“林佑远,当年我与表哥已有婚约,只因为我的眼睛长得像原来的大云氏,你便仗势欺人,把我抢进了府做了你的妾氏。
我在林家十几年,从未与人纷争,给你生了一儿一女,可是我的女儿就是做错了一件事,我求了你,求了小云氏,我给你们跪了三天三夜,我发誓给你们做牛做马,可是你们都没有发过我的菁儿。
你们给她灌了药,她哑了、疯了,我的菁儿那么小,就那么淹死在那黑黢黢的井里!
而这个小云氏犯了这样的罪,你们却只把她关三年,你们对她竟是如此的宽容!”
“哈哈,菁儿,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娘替你报仇了,娘给她的饭中下了同样的毒,菁儿,你看,你看她那个样子,哈哈哈,她肚子里的肠子都烂了,她说不出一句话了……”
林佑远看着已经有些疯癫的董氏,对身后的小厮气急败坏道:“赶快把她抓起来!”
董氏擦了一把脸上的泪,面色平静了些:“不用你们来动我,我自己走!”
董氏走到林佑远身边:“林佑远我只恨当年被你一眼看中,才有了这样的结局!”
说着她一把拔下头上的金簪,抬手扎向了林佑远的眼睛。
林佑远只觉得右眼一凉,钻心的痛,眼前便是一片血红。
在朦胧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他去郊外山上踏青,在山顶他看见了迎风而立的大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