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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渊皱着眉,往上摸的手被顾宴生重新抓住了,抿抿唇,跟着顾宴生出了门。
走出几步后,敖渊侧耳听着周边的动静。
人来人往,吵嚷纷杂,有柴火燃烧的微弱的‘噼啪’声,也有大风呼啸而过的‘瑟瑟’声。
四处都是男人粗嘎的声音,间或掺杂着疼痛的呻.吟。
他顿了顿,听出了顾宴生偶尔吸气的声音,轻轻捏了捏顾宴生的手,说:“还疼吗?”
顾宴生皱了皱鼻子,说,“只有一点点疼。”
他回过头,看着敖渊满脸毫不作伪的担心的样子,心里又高兴了,“圆圆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撞了一下而已,你也被我的鼻子撞到了,那你胸疼吗?”
敖渊沉默着摇了摇头。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顾宴生弯着眼睛,美滋滋的想。
小时候的敖渊也很想被人关心,但是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不怀好意,所以他肯定很孤单。
但是失忆了的敖渊还是这么好,就证明他本性一定是更好的,一点都不像是他梦里梦到过的那种暴君的样子。
那自己要对他很好才行。
“我……”敖渊站在那,一句话便已经先意识一步脱口而出,“曾经有人跟我说,唾液可以清洁止痛……”
话说到一半,敖渊眉心皱着,缓缓捂住了头。
这是……谁告诉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圆圆小时候这么可怜,一定是一个特别缺爱的孩子。
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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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记忆中有一个朦胧却温柔澄澈的声音一直在说着什么。
可敖渊听不分明,甚至从后脑又重新传来了阵阵的刺痛和晕眩。
顾宴生着急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小脸皱成一团,连声说,“圆圆?圆圆你没事吧……”
眼前恍惚了片刻,敖渊双眼恢复了清明。
一瞬间茫然过后,他捏着顾宴生的手腕,缓缓的摇摇头,说:“无事。”
顾宴生垫着脚尖摸了摸他的后脑,什么都没摸到,只能忧心忡忡的想,“还是得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一边顺毛,一边很认真的科普说:“唾液可以清洁伤口是没错,但是不能杀菌的,也不适用于太大面积的伤口……我自己舔舔就可以了,你不用帮我。”
敖渊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点低落。
顾宴生赶紧又摸了摸他的头。
听说中医把脉很神奇,可以对症下药。
华佗老爷爷更是厉害,还敢给人做开颅手术。
虽然没做成就死了,可他还是一个千古名医。
中医这么厉害,一定能把敖渊治好,他担心敖渊脑子被撞傻了,或者是有什么血块压住神经。
但是他们不能找军营的军医。
如果是军医的话,肯定要给敖渊检查全身,这样一来,敖渊的眼睛和手就藏不住了,他糊弄不过去的。
等敖渊身上的伤势好一点,他们就得动身上路了。
敖渊沉默不言,跟着顾宴生走到了排的老长的队伍后面。
顾宴生给他带到了一块大石头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圆圆你坐,我去打饭。”
敖渊便坐了下去,乖乖的等着顾宴生打饭回来接他。
顾宴生排队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
敖渊脊背挺直,双手随意的放在膝上,明明只是寻常的坐姿,可让他摆出来,就有一种天生的尊贵和大气,与周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闲散士兵截然不同,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但是这样一个优秀又厉害的人,正在等着自己给他带饭!
顾宴生弯着眼睛,侧着身子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垫脚他都看不到,只能一只脚在原地占位,把身子尽力探出去瞅。
军营里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长得都人高马大的。
顾宴生眼巴巴的盯着他们一个个都遒劲有力的脊背——有些士兵大约刚拉练过,大冬天的没穿上衣,一个比一个肌肉块头大,身上的毛也一个比一个又粗又黑。
身上还都冒着烟。
一看阳气就特别足。
太过分了。
肌肉他比不过,个子他比不过,身上的毛也比不过!
这些士兵就连脚印都比他大了足足两圈。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聚集地,这明明就是巨人集中营。
说来也是巧。
顾宴生去打饭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先前那两个登记名录的士兵,他们依然在挨个的巡查,看其他人恭敬的态度,他们应该是类似小队长一样的军官。
这两人对顾宴生的印象很深,加上他比起军队里其他人来说又太过瘦小,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兄弟,是你啊。”那人冲着顾宴生笑了笑,随手拍了拍放汤的士兵说,“给他两碗扎实点的,他……咳,他兄弟伤的重,拿边上那大海碗。”
顾宴生定睛看着他,黝黑的眼睛眨巴了两下,顿时觉得这人形象无比高大,认认真真冲着他说:“谢谢大哥!你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