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开心吗？”林卫榕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怎么吃得这么脏？”
    姜玖低头一看，领口上沾了意面的番茄酱, 她胡乱擦了擦，又止不住地炫耀：“开心, 刚才我不会用叉子，把面条酱沾到衣服上了，爸爸教我用叉子卷面条了。”
    林卫榕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也就是姜玖这样的小孩子, 才会对爸爸有所期待吧。
    如果凌栉风真的是姜玖的爸爸，那么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却扔下姜梓苏母女俩不闻不问了四年多，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球球, 他真的是你爸爸吗？”罗管家憋了一天了，终于忍不住问，“那他怎么不留下来和你妈妈见一面？”
    “我爸爸很忙嘛，”姜玖骄傲地道，“他明天的明天会回家的。”
    罗管家还是不太相信。
    她在丁、林两家呆了十多年了，对安城的富豪圈也比较熟悉，凌家和凌栉风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凌家原来从事商业地产，自从凌栉风接手后迅速扩张，现在除了老本行外，在金融投资、娱乐行业都有着出色的表现，俨然已经是安城商界的领头羊。
    姜玖要真是他的孩子，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住在这么一个小房子里，还被保姆欺负，连照顾的人都找不到。
    更何况，刚才凌栉风把孩子放下就走了，压根儿没有认回球球的意思，要真的是爸爸，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可看着孩子自信的模样，她也说不出打击的话来。
    “会回家就好，”罗管家含糊着岔开了话题，想起今天的事情，她还有点后怕，“你们俩今天可要把我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给你妈妈交代？”
    “以后不会啦，”姜玖举手保证，又拉着她的手撒娇，“罗阿姨，我会听话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罗管家点了点她的鼻子，无奈地笑了：“你这个小机灵鬼，谁舍得和你生气啊？”
    一行人前脚刚回到别墅，后脚姜梓苏就回来了，接姜玖回了家。
    今天姜梓苏的心情很好，新品牌的春夏款设计稿基本都通过了，下一步就要和工厂、工作室对接生产成品，最劳神、最繁忙的日子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感染了，替姜玖洗澡的时候，小朋友也很高兴，一边“啪啪”地玩着水，一边在莲蓬头下唱着儿歌。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地刚发芽……”[注]
    她的声音稚嫩，带着小奶音，虽然五音不全，却透着一种稚气的可爱，不过，很快歌词被她改了。
    “爸爸背着小球球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注]
    姜梓苏愣了一下，笑着问：“怎么小蜗牛变小球球了？”
    “因为榕榕哥哥家里有个葡萄架，葡萄快熟了，小球球想要去摘葡萄，爸爸就带球球去摘呀。”姜玖歪着小脑袋，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姜梓苏松了一口气。
    想必这个爸爸是顺口加的吧。
    肥皂泡泡打在了姜玖身上，姜玖嘴里的儿歌又换了一首，变成《小鸭子》了。
    以前姜玖总会和姜梓苏絮叨一些白天和小朋友之间的趣事，今天却一直在自娱自乐，姜梓苏有点纳闷了：“球球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可以和妈妈分享一下吗？”
    姜玖想了一下，一脸神秘地道：“妈妈，这是球球的秘密，过两天才告诉你好不好？”
    小不点儿居然也有小秘密了。
    姜梓苏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佯做深思状：“好吧，那本来妈妈想带球球去游乐园玩的，现在还要不要去呢？”
    姜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叠声地叫了起来：“要去的要去的，妈妈是大人了，要说话算话。”
    “好，说话算话，这个双休日妈妈不用加班了，带你去游乐园玩。”姜梓苏亲了亲她的鼻尖。
    姜玖伸出手指掰着数了数，今天星期三，离星期六还有两天。
    明天的明天，正好是周五，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了？
    她越想越高兴，扑过去搂住了姜梓苏的脖子，软软地道：“妈妈，你真是太好了，我太喜欢你啦。”
    女儿的彩虹屁一如既往地让人身心愉悦，就算被弄了一身湿漉漉的肥皂泡。
    洗完澡，姜梓苏抱着香喷喷的女儿去了房间，两个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姜玖打着哈欠困了。
    姜梓苏替她盖好了被子，轻悄悄地出了房间。
    门关上了，姜玖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没动静了，她“咕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挺了挺胸，骄傲地大拇指按在了电话手表的屏幕上。
    她现在特别高兴，特别想见院长爷爷。
    今天她找到了爸爸，还和爸爸约好了下次见妈妈的时间，这么厉害的球球，院长爷爷一定会表扬的。
    “嘀”的一声轻响，院长爷爷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球球，快让爷爷好好看看你，”刘陵高兴地道，“噯呦，长胖了点，小脸蛋有肉了，越来越漂亮了。”
    姜玖摸了摸脸，心里很得意。
    就说长胖了才好看吧，他们还不信，院长爷爷说的，肯定没错。
    不过，她看着刘陵纳闷地问：“院长爷爷，你怎么变瘦了啊？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