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了外面黑漆漆的，爸爸留下来保护你们好不好？”他诱惑道，“爸爸还可以给你讲故事, 陪你睡觉。”
    姜玖摇了摇头, 骄傲地道：“不用了，我和妈妈一起睡，妈妈会给我讲故事的，大妖怪来了，我会把它打跑的, 我一点儿都不怕。”
    这小身板，还打妖怪呢。
    可作为爸爸, 他还不能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
    凌栉风腹诽着，还想负隅顽抗为自己争取一下：“你怎么和妈妈一起睡？小朋友不是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这么大了应该自己睡觉了。”
    姜玖眼睛滴溜溜一转，理直气壮地道：“我要保护妈妈呀，爸爸你怎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道, 太笨了。”
    这还得意上了。
    凌栉风又好气又好笑，却又说不过她的歪理，只好装可怜博同情：“那爸爸要回家了, 路上这么黑，没有人陪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办？”
    姜玖想了一下，眼里露出了同情之色，拉着凌栉风的手到了姜梓苏面前：“妈妈，你奖励给爸爸一块巧克力吧，让他勇敢一点，不要害怕一个人住，好不好？”
    凌栉风的脸都绿了，一块巧克力就把他打发了？
    姜梓苏忍着笑，飞快地从抽屉那里找了一块巧克力塞进了凌栉风的手里：“拿着，乖乖回家去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黑怕一个人。”
    凌栉风磨了磨牙，不甘心地道：“奖励不够，还是怕怎么办？”
    姜梓苏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还得寸进尺了？堂堂凌云集团的总裁，居然怕黑，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吗？”
    姜玖催促道：“妈妈，再奖励一百个亲亲吧，要不然爸爸总是耍赖不肯走了，球球都等得要打小呼噜了。”
    说着，她应景地打了个一个小哈欠，表示自己真的很困了，需要妈妈陪着睡觉。
    凌栉风给女儿暗暗点了个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姜梓苏的唇上亲了一下，又抱起姜玖也亲了一下：“好了，这下暂时不怕了，能撑几天。”
    从家里出来，凌栉风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夜深了，深秋的风有点凉，可是，他却依然毫无去意。
    主卧的灯光昏黄，从玻璃和窗帘的缝隙中透了出来，温馨而迷人，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拥有一个家，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留下来陪着自己的爱人和女儿。
    可惜，成也萧何败萧何，姜玖成天说什么爸爸妈妈亲亲，到了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一点都不懂爸爸的心。
    姜梓苏应该现在还是爱他的吧？那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呢？睡沙发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三百多平方的平层官邸里强啊。
    姜梓苏不会是因为女儿的原因，才对他假以辞色吧？
    他患得患失了一阵子，更不想离开了。
    卧室的灯灭了，过了一会儿，客厅的灯又亮了起来，凌栉风心中一动，给姜梓苏发了一条消息：球球睡着了？
    几分钟后，姜梓苏的回复过来了：睡着了，睡得像只小猪一样，要看照片吗？
    凌栉风拨通了姜梓苏的号码。女儿的照片虽然可爱，但此时此刻，他更想听听姜梓苏的声音，好让自己这颗七上八下的心脏安定下来。
    手机响了两下，很快就被接通了。
    “梓苏，我在楼下。”他轻声道，“我很想你。”
    听筒里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声，不一会儿，阳台的门开了，姜梓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是刚刚才见过吗？得了健忘症了？”姜梓苏轻笑了一声。
    “对，得了健忘症了，需要每一分每一秒都看到你，要不然心里就不踏实，”凌栉风屏住呼吸低声问，“梓苏，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我没有你记忆中那么好？以前你喜欢我什么？那些光环不会都消失了吧？”
    “那你喜欢我什么？”姜梓苏反问。
    凌栉风愣了一下。
    仔细想想，真要说出什么子午寅丑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姜梓苏很漂亮，但他身边漂亮的女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让他牵肠挂肚；姜梓苏很有才华，但有才华的女性比比皆是，他也没喜欢过谁。
    他会喜欢这个女人，只因为她是姜梓苏，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
    “说不出来，但是只要是你，不管是什么，我就都很喜欢，”凌栉风沉声道。
    听筒里有一阵子的静默。
    良久，姜梓苏轻声道：“我也一样。”
    空气一瞬间变得氤氲了起来，仿佛空气中有春风吹拂，弥漫着花的香气。
    凌栉风心花怒放，真想下一秒就把姜梓苏抱进怀里，用尽所有的力气热吻，直到地老天荒。
    可惜，两个人隔着几层楼的高度，只能默默对视。
    “好啦，你该回去了，”姜梓苏催促道，“好好休息，我要去陪球球了。”
    “好。”凌栉风口中答应着，却还恋恋不舍地不肯挂断电话，“那个……这个周末……”
    “周五吗？”姜梓苏歉然道，“周五是公司的品牌发布会，我没空出来。”
    凌栉风没出声。
    姜梓苏恍然大悟，上次凌栉风就向她讨邀请函了，今天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虽然她觉得老总邀请和她邀请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还是满足一下凌栉风这奇怪的欲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