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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被绑成粽子的孙故投来的视线,陆忏刚想说什么就被江浮生打断了:“哎呀,刚才被这小子忽悠过去了。老陆,我想起来了,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好像就是上次给我铜钱的那个。天黑我就没太看清楚……”
陆忏一顿,在孙故身上看了一圈,不咸不淡道:“是吗?不打紧。”
江浮生:“不打紧吗?那就行那就行……你也真是,人没看清就把人当女的。”
陆忏:“我说我没看清了吗?”
江浮生:“嘿,你看清了你还叫人小……”他冷不丁想起来陆忏给人家的“昵称”,一下子绿了脸。
江浮生:“……”
江浮生:“…………”他妈老混蛋。
叶锦一把人带回家里的时候,祈尤还是臭着脸,估计是被那个流氓气得不轻。
他还觉得这个狗东西像大祭司?像他奶奶个大地瓜!给爷爬!
叶锦一说:“神仙祖宗,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吧,我给你做饭去。”
祈尤似乎本来要说什么但还是顿了一下点点头,去了浴室。
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配合着叶锦一之前的解说似乎也没那么难懂。
他摸索着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端出了两盘炒菜。
“家里实在是没太多钱……这间学校边的两室一厅租金太高,”叶锦一叹息一声,“忙活了两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祈尤低头夹了一颗老醋花生慢慢嚼着。
他不说话,叶锦一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祈尤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叶锦一只顾絮絮叨叨,几乎没有动筷,一抬眼倒是看见祈尤的饭碗快要见底,他顿了一下端起他的碗起身去厨房打算给他再盛一碗,扯着嗓子喊:“祖宗,吃多少呀?”
没有听见回答。
叶锦一心尖一跳,意识到什么似的放下碗走出来。
客厅却已经空了。
之前被放在桌上的面具也已经不见了。
怨尤神一如他来前走得干净利落。
看着这间空荡荡的房子,叶锦一几乎疑惑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电话铃声的旋律忽然响起,叶锦一顿了顿走到餐桌前接了电话,是他班的体育委员。
“喂?叶锦一吗?”
“啊,是。”
“你报了那个网球比赛……是不是呀?我是统计名单的,再确定一下。”
“不……”叶锦一顿了一下。
体育委员:“嗯?”
叶锦一看向餐桌前的那双被另一个人用过的筷子,愣了一下神,在体育委员的催促下说:“对。是我报的。”
那边的体育委员笑了一声:“好,那我可把你的名单填上去啦。”
“好。谢谢。”
叶锦一挂了电话。
看着通讯录中其中一个名字,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喂?吴老师吗?……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回校住宿的事情……”
如果是场梦的话,真是一场美好又勇敢的梦啊。
九局里,讯问人连夜把孙故审了个透心凉。
陆忏在办公室里才眯了一个小时,就被局长一个电话叫起来。他也没磨蹭,拐出去洗了把脸就去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见陆忏到了之后向负责做审讯记录的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讲了。
“据孙故所说,一周前的923案案发当晚,他正在C大二号食堂二楼吃饭,经监控数据证实他没有撒谎。”
“923现场证物提取指纹与孙故吻合,本人也承认了那包纸巾是自己买给师父的。”
师父?
“孙故说在半年前曾认一位高人为师,跟他学习画符驱邪之术。师徒最后一次见面是两周前之后再没有过联系。”
陆忏嗤笑一声:“一包纸巾用一周,这高人不太卫生啊。”
记录员:“……”
沈局长:“这‘师父’什么来头他说了吗?”
记录员:“孙故本人似乎也不太了解。”
沈局长点点头,记录员继续说了下去:“以及铜币的事情从孙故师父这里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据孙故所说有一次他在厕所门口听到他师父给别人打电话说注意铜币发放数量与后期反馈,定期观察之类的。”
陆忏嘲道:“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厕所商议军机,这群‘高人’都不看电视剧的吗。”
记录员:“……”
不是,您是哪边的??
沈局长捂住额头,看向陆忏说:“铜币的事还真被你小子猜对了。”
陆忏耸耸肩:“有买卖就要有售后服务嘛。”
沈局长又问记录员:“孙故知道铜币的作用吗?”
“据他所说是为了召唤一个名为怨尤神的邪神。”记录员又将孙故所说的有关怨尤神的特性说了一遍。
沈局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回应怨恨……
陆忏忽的一笑说:“我记得前几天狐女她们被一个巫女后裔小丫头来来回回使唤,特烦来着?”
沈局长:“你的意思是说……”
陆忏没多说什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笑得有些讨打。
沾染着血污的荆棘从山门一路生长至魂请庙门前。
祈尤沿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张望着两侧似乎是在找着什么。他的面具挂在头上,像是平生长出了第二张脸,说不出的诡异,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