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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尤忽然不那么想要那个发绳了。
他想换个东西拿。
陆忏笑了一声,恶劣至极地逗他:“拿什么?里面只有洗发膏、沐浴露和我。”
还有我的发绳。
祈尤眯着眼想了一下,果断丢了芝麻捡西瓜,深吸一口气说:“拿一个人。”
话音刚落,一只手哗啦一声拨开塑料帘子,有力地勾住他的腰将人强行拖进浴室内,陆忏随手拧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浇了人一身。
热。
很热。
祈尤的浴衣沾了水,沉重地挂在他身上,被陆忏剥山竹一样拨开。
两个人的喘息炽热交织在一处,太热了,怎么会这么热。
烫得人骨头都要融化了。
祈尤扬起头,被陆忏咬住下唇,不轻不重地啮咬品尝,汲取着所拥有的甜度。
他如同吝啬贪婪的老饕品尝着一道美味佳肴,恨不得将骨肉统统拆食入腹,舌头舔舐过的肌肤渗出血才好。
陆忏扯下那件吸饱了水沉重无比的浴衣,随手扔到一边去,他不容置疑地嵌入祈尤的□□,暧昧地磨蹭着。
他从祈尤的眉眼、鼻尖、唇瓣逐一吻过,一路向下,带着侵略性地咬住突出的喉结,这么宣示主权的行为,却安抚似的用舌尖轻轻舔过。
如同一匹雄性豹子圈占地盘。
祈尤烧红了眼梢,比女子妆点还要艳丽三分,他面上有水流滑落,此情此景下倒更像是眼泪。
陆忏忽然停下,他低着头,手指摩挲着祈尤胸膛。
那有一处狰狞的伤疤。
很长,几乎横亘半侧胸膛。
祈尤半睁开眼睛,纤长的眼睫有水滴落下,像一只翩翩欲飞的蝶。
“怎么了?”
陆忏的指尖在那处敏感的伤疤上抚摸着,像是只要摸一摸,吻一吻,它就不复存在,他的公主也不会受这种苦。
“……怎么弄的?”他哑声问。
这时候居然还能分神去想这些。
祈尤笑了一声,语气轻松:“遭了天谴。”
闻言,陆忏无比珍重地吻着那处狰狞的疤痕。
神情虔诚得仿若祷告。
他没有进一步地去侵占,反而左手握住祈尤的右手,相当强势地撑开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他们指根贴着指根,红痕交缠一处,反倒是像被红线锁住的一对璧人。
陆忏再一次亲吻他的唇瓣,蜻蜓点水一般小心翼翼,生怕面前不过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怨尤神殿下,你愿意做我的神明吗。”
祈尤顿住。
他说的不是祈尤,不是蜜里调油的“小公主”,而是“怨尤神”。
怨尤神代表的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他脏污的过去及未知的将来。
他问,怨尤神殿下,你可以做我的神明吗。
他是在问,你的好坏,你的过去与未来,可以都交给我吗。
与上次醉酒不同,祈尤现在是清醒的,他在看着、也需要回应面前这个人。
面前的,这个忠诚的信徒。
他深知怨尤神出身于尸山血海。
过去是脏污的,见不得光的。
但是这样的过去,陆忏也要。
祈尤想起沈鹤归临死前,声声泣血对他说:
“十一,到光里去。”
“到光里去……”
他现在,算是站在光里吗?
陆忏扣紧了他的手,“看我,祈尤,你看着我。不要想其他的。”
祈尤隔着氤氲水汽看向他。
陆忏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不像是说情话,反而像是下判决:“你觉得你过去不光彩,我——我压根没有童年之前包括上辈子的记忆,但就这十几年来看我估计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概比你还要下三滥。
“你听我说,你很好,非常好,简直是他妈的好极了。”
“哪个王八羔子给你起的‘怨尤神’这个名,妈的我估计这人也早入土了,我就不把他挖出来了,但必须唾他几口,叫什么怨尤神!为民除害,听人祈愿,这他妈简直比劳模还劳模,这难道不该叫‘愿望神’,我的祖宗乖乖,这么亲民的神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到底哪个没长眼的叫你‘怨尤神’啊?
“你听见没有?祈尤,你听见没有?”
“你很好,非常好,好极了,听见没有?”
水流流进眼睛里,又顺着淌下。
祈尤抿了抿唇,轻声地应:“嗯。”
陆忏与他身体赤/裸相对,把心意也跟着赤/裸地摆到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祈尤的双眼,用力攥紧了他的手:
“这么好的怨尤神殿下,你能做我一个人的神明吗?”
他并不卑微,并不低下,他们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他不是神,他不是凤,他们只是一对彼此相爱的人而已。
祈尤眼前被氤氲的雾气笼罩,他紧抿着唇,轻轻笑着应: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一!起了!
呜呜呜呜呜……
第56章 饺子
昨夜太旖旎。
他们从旧年的最后一天缠绵至新年的第一天。
床边叙事,窗前望花。
月光落在烧红的眼尾,沾着泪沉进枕巾。
陆忏咬着他的耳朵窃窃私语,眼神是犹如野生动物一般的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