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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中听到了陈韵城的声音,他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伸手想要把人拦下来,结果没料到陈韵城后面那个男人会毫不留情地动手。
关安霖家里穷,初中毕业就出来社会上摸爬滚打,更是被关进监狱里两年,从小到现在打了无数架,还很少有人是他对手的,但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旦掐住了他的脖子就牢牢不放,几乎瞬间便让他觉得窒息。
他扣住对方的手,尝试把他的手指扳开,同时抬起膝盖踢向对方。
那个男人反应很快,抬腿挡开了他的腿,同时手上更加用力,掐得关安霖几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这个时候,陈韵城抓住了那只掐着关安霖脖子的手,语气匆忙地说道:“这是我朋友,你先松手。”
神情冷漠的宁君延转头看了陈韵城一眼,才缓缓松开了掐住关安霖的手。
关安霖退后两步靠在墙上,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有些痛苦地呛咳两声,随后看向陈韵城身边的宁君延,不怎么服气地要再次动手。
这一回是陈韵城抓住了他的手臂,皱起眉头说道:“你今天是来打架的?”
关安霖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目光凶狠地盯了宁君延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陈韵城,说:“我来找你。”
陈韵城说:“你有空跟我好好聊一聊了?”
宁君延安静地站在陈韵城身边,没有说话。
关安霖说道:“我有空,不过你好像没有空。”
陈韵城知道关安霖是介意宁君延在这里,不过他不愿意在现在为了关安霖让宁君延离开,于是说道:“只要你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说话。”
关安霖闻言转身便走。
“安霖!”陈韵城大声喊他,“你打算继续跟着张文勇?”
关安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韵城说:“我说了,张文勇眼里只有钱,他要你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在利用你,他如果真的那你当兄弟,当时就不会怂恿你干那些事情了!”
关安霖被触动了情绪,转回身朝陈韵城大步走近,“你拿我当兄弟?你拿我当兄弟会眼睁睁看我去坐牢?”
宁君延这时候上前半步,挡住了陈韵城半边身子,不让关安霖靠近。
关安霖于是又停下脚步,自嘲般笑了一声,再次转身离开。
陈韵城对着他背影喊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坐这两年牢,你很有可能已经被抓起来判十年二十年了?我是对不起你,但是那时候我还能怎么做?”
关安霖这次没有再回头,一直沿着街边朝前走去,背影在路灯灯光下逐渐变得模糊。
陈韵城叹了口气。
宁君延转过头看他,“回去吗?”
陈韵城点点头,“回去吧。”
两个人走到了陈韵城的小商店门口停下来。
陈韵城的情绪不太高,他蹲下来用钥匙开了锁,将卷帘门拉起来一半,抬头看向宁君延的时候又换成了笑脸,说:“我给你打辆车。”
宁君延站在路灯下面,影子被拉长有一半重叠在陈韵城的身上,他问:“为什么要给我打车?”
陈韵城笑着说:“你走了那么久送我回来,我又不能再送你回去,打辆车不过分吧?”
宁君延道:“不过分。”
陈韵城低下头,用打车软件叫车,他输地址的时候动作停顿下来,抬头看向宁君延:“你家住哪儿?”
宁君延说:“我直接叫出租车吧。”
陈韵城连忙道:“不行,我要安全送你回去。”他把手机递给宁君延,“你自己输。”
宁君延接过他的手机,输了现在居住的小区地址。
他打字的时候,陈韵城站在旁边看他,突然说:“那么多年不见了,你跟人打架还是那么厉害。我以为你当了医生,很少跟人动手,会变得生疏了。”
宁君延把手机还给他,说:“那是人的本能,一辈子都生疏不了。”
陈韵城笑着点了叫车的按钮,看见车子过来还有五分钟,便把手机收起来,说:“不过你现在还是不要随便跟人动手了。”
宁君延说:“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人。”
“我知道你有分寸,”陈韵城说,“我是怕你不小心伤到手。你还要做手术的嘛,你的手现在多宝贵!”
宁君延静静看他,过了一会儿抬起手伸到陈韵城面前,那只在陈韵城眼里很宝贵的手也很漂亮,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短而圆润,也十分干净。
有一瞬间,陈韵城差点以为宁君延要摸他的脸,可是宁君延只是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动作温柔,刚才明明也是这只手牢牢掐住了关安霖的脖子,几乎掐得关安霖窒息。
宁君延收回手的时候,说:“不要不开心。”
陈韵城被他说得愣了一下,怔怔看他。
这时候,陈韵城为宁君延打的车已经到了,司机将汽车停在路边。
宁君延说:“我走了。”
陈韵城仿佛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宁君延上车,自己跟到车子旁边,从落下的车窗跟宁君延挥手。
宁君延对他说:“有事可以找我,什么事都可以。”
陈韵城又笑了笑,说:“好啊。”
司机这时回头问了一句:“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