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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岁沢重新戴好眼镜,他把闻之的帽子往下拉了些,一手扶着他的后背,一手搭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他的脑袋扣向自己怀里。
“看你的人变多了,有人在拍照。”尤岁沢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想被认出来就别动。”
“……”
闻之自然是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不过其中大部分并非是因为认出他,而是看他们两个男人贴在一起,行为举止又很亲密,所以好奇的打量。
那些拍照的估计多是误以为他们关系暧昧,而日常生活中又很少见。
不过既然尤岁沢给出了合理的借口,闻之便安然的低下头,用帽沿抵在尤岁沢的锁骨处,呼吸着属于尤岁沢身上才有的淡香。
不过难受的是他的手真的无处安放,总不能搂住尤岁沢的腰吧?这也太奇怪了。
闻之纠结片刻,还是把手插回了兜里。
他看着尤岁沢近在咫尺的锁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戴了帽子,不然现在抵在尤岁沢锁骨处的,应该是他的额头才对。
当然,他现在抬手把帽子掉个头,让凸出来的那部分帽沿移到脑后,他一样可以跟尤岁沢的锁骨来个亲密接触。
不过他做不出这么突兀的举动,只好在对自己帽子的羡慕嫉妒中度过了漫长的排队时间。
“我们也进去看吧?”闻之跟着队伍向前走:“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就算停了他们也只能回家,下了这么一场大暴雨,游乐园的很多项目应该都会关闭,防止雷雨再袭。
这个演艺厅是在地下,闻之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从脚心直冲头顶,让人直接打了个哆嗦。
尤岁沢问:“冷?”
“刚进来的时候冷,现在还好。”
闻之自己是还好,但他有些担心尤岁沢,毕竟这人昨天病刚好。
他头一回主动抓住了尤岁沢的手掌,摸了下温度:“你手太凉了……”
“没关系。”尤岁沢没有抽回来:“平时也凉。”
闻之犹豫了下,没有给尤岁沢放开,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说得很官方:“给你捂一下。”
他听见尤岁沢在灰暗的环境里轻笑了下,像是一根羽毛在他心头挠了一下,掀起一阵痒意。
这个演艺节目有点类似于实景电影演绎的感觉,观众没有座位,周边的环境只有表演处带着光。
大家跟着演员不断地转场,通过演员一幕幕地演绎在脑海中圆润出整个故事。
跟着演员跑还是累的,爬上爬下,重点还挤得很。因为这个演艺节目以恐怖因素为主,里面的女鬼演员时不时地会跟观众来场互动。
比如说突然冲向观众,吓得那片人全部往后退,这就苦了后面的人了,被挤得欲哭无泪,有的还被踩到了脚。
尤岁沢干脆直接搂住了闻之的腰和肩,把他护在身前。
闻之照例抓住尤岁沢揽着自己腰的那只手,给他升温。
闻之从小体温就偏高一些,高中那会他经常晚上扒着尤岁沢一起睡觉,其实冬天的时候尤岁沢是一点都不抗拒的,毕竟身上趴着个大暖炉的感觉还挺舒服。
可一到夏天就会很热,空调又不能开一晚上,对身体不好。但闻之根本不管热不热都喜欢扒着尤岁沢不放,往往两人早上起来都是一身汗。
这个转场快结束的时候,灯突然黑了,周围出现几个胆小女孩的尖叫,还有观众小声的议论声。
几秒后,灯再次亮起,尤岁沢感觉怀里的人僵了一下,他侧头擦过闻之的耳垂问:“怎么了?”
“……那个女鬼演员在你背后。”
“……”
尤岁沢立刻挣开闻之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尤岁沢的先见之明不是没道理,虽然光线很暗,面朝后方的只有闻之一个,但很快有人发现不对尖叫了起来,这人头发也太长了,还一身白衣。
闻之避免了耳鸣之灾,却没能避免被挤压的命运,以那个女鬼为中心,周围的人纷纷后退,闻之干脆拉过尤岁沢的手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最外围果然宽敞多了,连空气好像都新鲜了点。
“杀害女鬼的凶手出现了。”尤岁沢说。
“哦,是太太?”
闻之有些心不在焉,全程根本没注意这些演员演绎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注意力全在尤岁沢的手上。
他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乱成一团,他的手怎么还捂不热?
自己和尤岁沢的关系是不是过界了?这样握着他的手他会不会反感?
如果尤岁沢当年对他有过那么一点的喜欢,那么现在呢,他对他这么好,是因为还喜欢他,还是因为云姨拿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
明明所有的乱线只要闻之开口问一句“你喜欢我吗”就可以理清,偏偏他一个字都不敢问出口。
他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更怕一切摊开后换来尤岁沢的疏离。
闻之觉得自己就像个瘾/君子,自从重逢以后,他每一刻都比上一刻更贪心,他像是陷在一种名为“尤岁沢”的毒瘾中,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割舍。
明明一开始想的是再见一面就好,后面想着以后能远远看着他,再后来想和尤岁沢继续作为朋友,没多久又想成为尤岁沢最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