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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梓骞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资格,来安慰他的失意,也就闭上了口。
易鹤再对自己伤心落寞,唯恐是见不得易梓骞面上有愁色,他回身摸了摸易梓骞的头顶,感受片刻的柔软温度,眸子里掩去那些失落沮丧,恢复了些明亮,道:“不说这些了,你也别太在意,只是别忘记给我书信一封,让我知晓你的状况。”
易梓骞肯定道:“我定会的。”
易鹤携木盒子,推门而出又是那个谦谦君子,道:“我走啦,四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后来,一日淳儿作书房清扫时,他从书架最上层,随意抽了本书,准备拿到席上翻看。
结果却从书中,掉出来一页纸,易梓骞从地上捡起,略微一看,发现是一首诗。
易梓骞有过一段时间,专门练习模仿原主的字迹,一看便知这是出自原主之手。
“思忆落瑛纷飞,君回月下对饮。归来事物依旧,鹤乘长风万里。”
再细细一品,易梓骞析出,这是一首藏头诗,聚总结汇,便是四个字,“思君归鹤。”
思念你,早日归来。原来这原主和易鹤,竟然有这么一场风花雪月。
他这才明白,易鹤离去时与他说的那番话,有何深意。只是他对易鹤,从来都是兄弟之情,从未有越界想法,就算他知道易鹤对自己有情,他也定不会答应。
而那个承诺,估计也是易鹤向原主承诺,等他中榜之后,携手一生的承诺。
自己所说的那句不曾记得,可能让易鹤以为,他想忘记那个承诺,同他也只是兄弟。不过这段风流韵事,还是封在土里,早早忘记的好,无论是对易鹤,还是自己。
从岷洲到青山路程,还需要个六七天,易鹤清晨早早离去了。易府人去宅空,就剩个易父、大夫人和他只剩个无言以对,显得更是冷清。
一不留神便到了六月,池塘荷花纷纷盛开,茉莉清香四溢庭院,易梓骞摘了几朵,放在卧房里,茉莉香可比平日里点的熏香好闻的多,他入睡时也安稳了些。
易梓骞体质是畏寒怕冷,不太怕热的,步入夏日,也着两件。淳儿经常热的香汗淋漓,用宫扇摇着,羡慕看着易梓骞平静作画,道:“真羡慕郎君,有这样的不怕热的体质。”
易梓骞放下笔道:“心静自然凉,你越扇只会越热,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好吗?”
淳儿吐吐舌头道:“才不是,我这扇会儿还好受些,不扇只会更热。”
易梓骞失笑,瞧着画纸上跃然的墨荷,看来看去,总觉得不甚满意,淳儿凑过来道:“郎君画的荷花真好看,栩栩如生。”
易梓骞摇了摇头,道:“差了神韵三分。”
淳儿仔细瞧着墨荷,也没觉得哪里不好,道:“我看着挺好,定是郎君对自己太过严苛。”
易梓骞道:“要是让你都觉得不好,那我这副画算是彻底废了。”
淳儿听了,恼羞道:“郎君取笑我,不会看画。”
易梓骞笑之,把笔洗好,道:“我的病情算好了些,总闷着宅府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出去看看。”
淳儿想了会儿,道:“郎君,过些日子再出府吧,我听说这阵子,岷洲聚了不少凶煞的江湖人士,好像是在寻人。”
易梓骞听了不由得想起,前段日子他出府去,和阿青在盛局楼发生的事情,那伙找事的人,看起来好像就是江湖上的。
不过他只是个普通百姓,来了再多不好惹的人物,他也依旧过他的平凡日子,碍不着他上街看景的兴,于是道:“来的再多,也不打紧,又不是寻我来着,怎么,淳儿是怕了那群人的气势?”
淳儿心里害怕,却也嘴硬道:“才不是呢,我没有怕。”
易梓骞道:“那有什么可担心的,走,今天就去。”他心想,有一个星期没见阿青了,想着上次生病时,偷偷来自己房间照料他时,面上含笑,不如把他也喊上一起出府透透气也成,于是道:“把阿青也喊上。”
淳儿惊道:“郎君!”遂对上易梓骞眼神,讪讪道:“是。”
这段时日,下人们对阿青的排挤变本加厉。管事给他的事务繁重,经常做完了活,便错过了饭点,去了堂食,早就清扫一空,一粒米也没剩下。
主食馍馍或者馒头,王央会记得帮他带一两个,就算是这样,也惹的其余下人们不快,议论道:“自己来的晚不说,还抢我们的食,好意思吗?”
“哼,他可是四郎君宠着的人,小心别人状告你们。”
“怕他做甚,来历不明的家伙,府上难不成还会为了他,把我们这几个老人,开出府去?”
王央听了也不好反驳,只能干笑着对阿青道:“别理他们,这群家伙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阿青默然不语,他与这府里众人矛盾越大,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易府。他不怕漂泊流浪,只是记着小郎君的好,总是舍不得,他还没来得及,为小郎君做点什么。
突然房门被推开,是淳儿。她环视众下人,眸子冷冷落在阿青脸上,道:“郎君唤你,同他一起出府,一会儿在大门侯着。”
她似乎一刻也不愿,待在这昏暗油腻的屋子,立刻出门去了。
众人阴阳怪气的道:“有福气,这么受四郎君重视。”
阿青听了不语,吃完最后一口馒头,向王央打过招呼,便向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