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会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
    但勾结人族修士……曾经元焰在以为她是人类的时候，对人族修士厌恶冷淡的态度，就足以证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且无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从他来到她身边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对她有任何恶意，而且一直奋不顾身在帮她，一次次为她殚精竭虑舍生忘死。
    感觉到元焰听到那妖族喊出那些话的时候就浑身僵硬，楚澄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妖族，威严地宣告：
    “谁敢动他，就是与我为敌！”
    鸿蒙神兽强大的神识威压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一些妖族甚至承受不住，纷纷后退。
    楚澄也不欲和他们纠缠，揽住元焰，化作流光飞身而去。
    周围的景致以无法看清的速度在倒退，楚澄正带着元焰赶往前任妖帝给她的领地。
    元焰望着她姣好的侧脸，心中忐忑却又不舍。
    然而再漫长的旅途也有结束的时候，更何况楚澄全力飞行之下，来到领地的结界外也只需要两个时辰。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让楚澄在结界外停下了，开口道：
    “楚澄，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被人设计，妖域森林的结界被人族修士打开，造成数以万计妖族和妖兽的死亡。那些罪孽我无法逃避。”
    他没有说的是，利用他打开妖域森林结界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那个生下他却痛恨他，从小将他当做灵兽使驭的女人。
    即使如此，曾经他依然如此渴慕来自那女人的温情。那些渴慕，在利用后的真面目被揭开后，画上了句号。
    他的人生就是那样可笑又可悲。
    明明有着一半水属性的黑龙血脉，另一半却融合了火属性的人族血脉。水火难容。
    父母双方曾经也是出于爱意才生下他，却在反目成仇后，都将他当做了战力与工具。
    敖烬……这个满含诅咒的名字，跟随了他漫长的一生。
    没有人在意他的喜怒哀乐疼痛冷暖，甚至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除了面前这个傻瓜。
    如今……她也将离他而去了吧。
    看着浑身被悲伤淹没的元焰，楚澄很是心疼。
    元焰不想说的事情，她都不会问。
    以前是他保护她，现在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要对上右妖王又怎样，即使面对整个妖域森林的敌意她也毫不畏惧。
    无论有多少人要与他为敌，她都会一一将那些敌人打垮。
    “那又如何？妖域森林与我何干？”
    元焰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震惊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道：
    “但我不是龙族，我身上有人族的血脉，这辈子也无法化龙……这样的我，还有资格留在你身边吗？”
    楚澄温柔地捧着他的脸：
    “这有什么关系。无论你是什么种族，有什么样的过去，都是我的元焰。”
    元焰眼眶湿润，拼命克制住了眼中的热意，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曾在过去的罪孽里沉沦，如今却在她的身边得到了新生。
    无论要面临多少反对与敌意，只要她说需要他，他都将坚定不移地守护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