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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文瑶抽抽嘴角,懒得理谢凌雪。
林嘉蕙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这是笑盈盈对谢凌雪道:“谢小娘子这话说得,这满京城里也难再找到一个跟福妹妹一样喜种田的贵女,你这不是为难瑶娘么。”
“林家蕙娘,你居然也来百花宴了!”谢凌雪仿佛才看到林嘉蕙一样,一脸惊诧。
林嘉蕙脸白了白,柔柔弱弱笑了一下,她一身素淡衣裙,首饰也没多少,看起来有几分我见犹怜。
谢凌雪拉着林福就走,到了一处无人之地,才小声说:“林嘉蕙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别理她就行。”林福说:“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谢凌雪点点头,两人又拉着手原路返回,去找徐彦环一起玩儿。
找到徐彦环时,她在一丛芍药旁边,看到她俩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俩轻点儿过来。
“戚文瑶被皇后叫过去说话,”徐彦环指了指张皇后处,“魏王也在呢,看样子皇后想让戚文瑶嫁给魏王。”
八卦三人组假装赏花,眼睛却都瞄向张皇后那边儿,预备接收第一手八卦资源。
距离太远了,她们听不清那边具体说了啥,但是张皇后和戚文瑶手里的同款不同花样的申大娘扇还是能看清楚的,卫国公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看魏王犹如丈母娘看女婿,也是能看清楚的。
“噫!魏王伟儿郎也,居然便宜戚文瑶了。”徐彦环撇嘴。
她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魏王的声音。
只听他朗声说:“去年本王刚回京,就听说卫国公之子戚常闹市纵马、踏伤老妪,武侯铺当场拿人,戚常还大喊‘我父是卫国公,谁敢动我’,不知可有此事?”
卫国公夫人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说了句什么隔得远听不清。
魏王又道:“本朝律令,闹市纵马者笞十,伤人者杖三十。戚常公然违反国朝律令,拘捕还以权压人,卫国公不知如何教子的,教出这样的纨绔混账。”
张皇后不悦皱眉,卫国公夫人惊慌失措,戚文瑶没被团扇遮住的脸都是血红的。
魏王起身,朝张皇后拱手:“母后,臣告退。”
张皇后敷衍地挥了一下手。
秦崧转身大步离开,八卦三人组看他走过来了,不想被抓包,慌忙假装赏花,对着一株芍药指指点点。
“芍药不仅可以观赏,还可以入药。”
“是呢是呢,此株芍药花盘大而优美,一定是一味好药。”
秦崧脚步顿了一下,扫了三个小姑娘一眼,继续走。
八卦三人组余光瞟见魏王已经走远,齐松了一口气,然后拉拉扯扯进了一片石榴林。
“吓死了,”谢凌雪用力扇了扇团扇,“魏王看起来好凶。”
徐彦环:“我大姐姐一直说魏王可俊俏呢,既如此,为什么要用一脸胡子遮起来。”
林福:“大概就是为了看起来超凶不好惹。”
“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徐彦环四下瞧瞧,让两人靠近,低声说:“听说魏王有断袖之癖。”
福、雪二人低呼:“真假的?”
徐彦环说:“我听到我阿爹跟阿兄说话时谈及的。去岁魏王还朝,皇后就一直在给魏王相看正妃,礼部尚书家的、鸿胪寺卿家的、领军卫将军家的,都被回绝了,所以就有传闻魏王有断袖之癖。”
“等一下,”林福举起手,“我怎么记得你说的这三家都先后被弹劾了,还被罚了俸?”
谢凌雪说:“私德有亏,教子不严,纵容恶仆。被弹劾罚俸不是应该的吗?”
林福:“……”
不是,难道你们不觉得细思恐极吗?
家一大,人一多,总会有一些疥癣之疾,平日无关痛痒,但要拿来攻讦却很好用。
魏王这一手真是骚得飞起。
林福预告:“那卫国公很快也要被弹劾了。”
徐彦环和谢凌雪眨眨眼,
“哦……”两人恍然。
三人互相看,同时举起食指“嘘”。
“那魏王究竟是不是断袖?”谢凌雪小小声问。
“这跟咱们没关系吧。”林福说。
“也是。”谢凌雪和徐彦环一齐点头。
三人正要离开,忽闻石榴林深处传来一阵细细的说话声,隐约听到“不求娶我”、“远远看着”这几个字。
对视一眼,感觉不妙,赶快撤退。
偏偏林嘉蕙忽然从侧边冒出,高声道:“福妹妹,你也来赏石榴呀。”
林福停住脚步,冷冷看着她,亦高声道:“我们刚进来赏花,就听到里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原来是林嘉蕙你。”
石榴林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一身杏黄圆领袍的太子走出来,四人同时朝太子看去。
秦峥敛眉,话语带着淡淡不悦,说:“你们怎么在此?”
这话真是问得好有水平,皇后在蓬莱池办百花宴,这石榴林也是蓬莱池的一部分吧。
四人一齐向太子行礼,被叫起,太子又问了一遍。
林福未防林嘉蕙脑子有坑泼脏水,抢在前面说:“回太子的话,小女三人想来石榴林避避暑气,刚进来就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没想到先见着林嘉蕙,后又见着太子殿下。”
她这话乍一听没毛病,的确是进来了,听到说话了,见到林嘉蕙了,见到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