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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要赶走我的宝儿!是你!是你!”她冲过去就欲打林福。
“聂氏!”
“母亲!”
“大嫂!”
在众人一阵阵的惊呼声中,林福一把抓住了聂氏要打她的那只手,捏紧,慢慢站起来。
林福这两年开始窜个子,已经长得比聂氏要高些许,她站起来,咧开一个大白鲨笑容,说:“对呀,就是我呀。”
“你——”聂氏心底惊颤,想到爱女要被送走,又被怒气上涌,按下了惊惶,愤怒说道:“早知道就不该把你找回来,好好一个家,被你搅和散了!”
“聂氏!”林尊怒喝一声。
聂氏一颤。
林福空着的手抬了抬,示意所有人都别说话,她对聂氏笑,“你是不是还后悔,当初我怎么就没有直接病死,是吧?”
聂氏脸色丕变,其他人也是一样。
林福说:“林家嫡系血脉皆有胎记,你身为当家主母不会不知道,那么你为什么会没有发现林嘉蕙没有胎记呢?”
聂氏惊恐:“闭嘴,闭嘴!”
林福笑:“你早就发现了,对吧!”
“你早就发现孩子抱错了,可是你怕。”林福凑近了聂氏,“混淆侯府血脉。老侯爷老夫人本就不喜你,妯娌又对府中中馈虎视眈眈,娘家帮不了你,你只能依靠丈夫的宠爱。可一旦说出你抱错了孩子,老夫人定会罚你,掌家之权也没了,甚至丈夫都会怨你怪你冷落你。所以,你怕,你不敢说。”
林福又站直了,扫过满目错愕的林嘉蕙一眼,含笑接着说:“你给这个没有关系的孩子毫无底线的宠爱,这样就能证明你们母女情深,就能掩盖你的错误。你不断不断告诉自己,林嘉蕙才是你的女儿,你最宠爱的女儿,然后成功把自己洗脑了。”
林福放开了聂氏的手,嗤笑:“可惜了,林嘉蕙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养不熟,这不,就把你坑了。”
“不……不是的,”聂氏摇头,用力摇头,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尊不忍看她状如疯魔的模样,叫人把她扶去休息。
聂氏被仆妇一扶住,犹如被惊醒,对林尊喊:“夫君,我不知道,你信我,我不知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林福——林福——你是个恶鬼,是来讨债的恶鬼,你不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不罢休,你这个恶鬼……”
声嘶力竭的聂氏被仆妇们强制带走,厅中人噤若寒蝉,偷偷觑着林福的脸——她竟然在笑,还笑得十分愉悦。
林尊忍住叹气,对老夫人说:“母亲,咱们说说王家表哥所犯之事吧。”
老夫人手中佛珠“啪”一声掉在地上,惊愕看着儿子。
林福看着林嘉蕙:“顺便也说说,荆山长公主。”
林嘉蕙惊怒交加,环顾四周,却发觉自己再无依仗。
第86章
老夫人的娘家, 高平王氏,曾经也是煊赫一时的钟鸣鼎食之家。
只是在今上还为皇子时,老夫人的兄长, 已过身的王家太爷站错了队,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家没了往日的风光,再加上出了几个扶不上墙的子孙, 之后王家就越来越不行了。
如今王家当家的是老夫人的侄子,王义, 在太府寺右藏署任右藏令。
太府寺右藏署, 掌邦国宝货之事, 凡四方所献金玉、珠贝、玩好之物皆藏之。
右藏令只是一个正八品上小官, 掌着皇帝私库各地送来的贡品的贮藏和出纳之事。
权力不大, 过手之物却足以让天下之人眼花缭乱。
“私拿贡品,账册造假,一连数年,为数不小。”林尊对老夫人说:“母亲,您该知道这是什么罪责。”
老夫人经过最初的惊慌,现下已经平静下来, 声音淡得毫无情绪:“若陛下仁慈,可保得一条命, 但丢官、流放、徒刑、抄家是免不了的。若陛下要严处……”
盗用私用皇家贡品,可以谋逆论处。届时主犯斩首,全家男丁流放, 女眷入掖庭为奴。
“母亲,您既知……”
“为何不大义灭亲?”老夫人扫了儿子一眼,扫过厅内所有人,最后扫过一脸紧张的林嘉蕙,自嘲道:“为何被个不知所谓的养女威胁是么?”
期远堂正厅里,众人神色各异。
林尊林敬满心担忧;林三爷林四爷尽是尴尬;黄氏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林昉和李敏月对视一眼,前者拍拍后者的手;林福手肘撑在圈椅扶手上,面无表情似在发呆;西府嫡出的二郎林晖三郎林时面上隐隐有嫌恶;林昕怔怔看着老夫人;其他年纪小的皆是不知所措。
老夫人苍老浑浊的声音,嘶哑地说:“那是我兄长拉着我的手让我看护的侄儿,是王家的郎主。王家不能倒!高平王氏不能倒!”
林尊和林敬忍住叹气,对视了一眼。
老太太知他们想说什么,疲惫地摆摆手:“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子不言母过,两人只得把到嘴的话咽下。
“祖母。”厅中众人无言,只有林福说话:“王家的表叔盗用贡品之事,荆山长公主都知道,还能指点林嘉蕙用此事来威胁你,你以为圣人不知道吗?”
老太太一凛。
林昉沉声道:“祖母,孙儿以为,陛下准允蕙娘入东宫,是……”为了敲打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