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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志美都逗笑了。
    “甭管是冲着您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新学与理学对立,女与男对立,总归是他们出手了。”林福把煎好的茶分盏,递了一盏到袁志美手中,秀眉轻挑,笑说:“咱们不回敬一二,岂不是真当了好捏的软柿子。”
    袁志美亦笑,问:“你准备怎么回敬?”
    林福想了想,说:“就度支司郎中阮桥台吧。他不是与慕容毫走得近么,寻他个错处想办法把他流放了。正好家兄明岁就在户部任满三年,是时候走动走动,将他往上提一提了。”
    “哈哈……”袁志美将盏中茶一饮而尽,“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啊,好!”
    林福笑眯眯,慢慢啜着盏中茶。
    “不过此事你我皆不好办,得请令尊出手。”袁志美说。
    “我倒觉得家父更不好办。”林福缓缓摇了摇头,思忖着沉吟:“阮桥台与慕容毫来往甚密,慕容毫是太子少师,与太子天然战线,他孙女儿还是太子承徽……”
    袁志美微微蹙眉,不赞同地摇头:“慎言,以你的身份,更不能卷入皇子争斗。”
    “老师且放心,我知晓分寸的。”林福暖暖一笑,“我是想着,既然阮桥台是太子的人,那就让他们皇子自个儿去争斗去。”
    袁志美:“你是说……”
    林福:“三皇子。”
    袁志美捋着花白胡子,不语。
    林福解释道:“三皇子在工部听事,甭管咱们屯田司同三皇子关系如何,太子要动屯田司,不就是在打三皇子的脸。三皇子可不像那种被打了脸还忍气吞声的人。”
    袁志美说:“若是这样,恐会将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矛盾激得更大。”
    林福压低声音:“他们的矛盾本来就很大。一个元后嫡子,一个皇后嫡子,凭什么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呢。”
    “贤祐,慎言。”袁志美皱眉,“胆子越发大了。”
    林福一笑:“我也不是在谁面前都胆大的。老师关心我,我才敢大胆说话。”
    她再给袁志美斟了一盏茶,垂眸看着自己手中茶盏里的茶沫,低声说:“老师您知道的,从我给皇帝献奏表求科举之途始,太子一直就是持反对态度,多次言及男女尊卑,东宫属官甚至还有侮辱之言。也就是跟您,我才敢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林福抬起头,看着袁志美,目光坚定凌厉,声虽低却尽是决绝:“我不喜太子继位。我不愿太子继位。我不能让太子继位。”
    太子继位那一日,就是林福挂冠而去的日子。
    而林福,她有自己的抱负想要实现。
    袁志美心底震撼。
    半晌,他叹息一声:“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当心隔墙有耳。”
    “我知。”林福笑了笑。
    片刻后,袁志美又问:“那你认为三皇子……”
    “我可没认为什么。”林福一脸无辜,说:“只是这次三皇子被太子打脸,怎么着也该让三皇子打回去吧,不然多没面子。”
    袁志美失笑,旋即又想到什么,说:“那魏王……”
    林福的眸子闪了闪,轻笑:“老师,当心隔墙有耳。”
    袁志美哈哈大笑,“好好好,行,我也不跟你闲扯了,去找鲁尚书喝酒去。”
    林福挥手:“辛苦老师了。”
    袁志美离开后,林福将煎茶的炉子熄灭,叫人把东西收好,她溜达着出了尚书省公廨。
    一出去,竟遇上了打马经过的秦崧。
    她站在路边,看黑色骏马停在六七步开外之地,就仰头看着马上之人。
    “请魏王安。”短暂看了一眼,就垂了眸子,拱手行礼。
    “林员外不必多礼。”秦崧骑在马上,想下马去,又忍住了。
    “淮南道税粮一事,非屯田司之过,林员外不必放在心上。”秦崧说。
    “王爷慧眼如炬。”林福说道:“陛下圣明,有御史台牧大夫公正不阿,屯田司行得正站得直,自然不惧。且鲁尚书与三皇子也不会让屯田司随意被污蔑陷害。”
    秦崧长眉一挑,淡笑道:“三弟在工部听事,他一向嫉恶如仇。”
    林福仰头,亦淡笑。
    秦崧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一紧,忍住要出口的话,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尚有事要办,先走一步,告辞。”
    林福垂首拱手行礼,再抬头,黑色骏马已经走远,待那一人一马再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少府监走去。
    第102章
    “混账!”
    “蠢货!”
    东宫里, 秦峥狠狠一脚踢翻案几, 胀红着脸粗喘,气得面目狰狞。
    几名心腹属官皆不敢言, 看他将殿中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遍。
    “阮桥台这个蠢货!谁让他去用扬州税粮之事打压屯田司,杀鸡用牛刀不说, 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愚蠢!”
    太子詹事轻声劝道:“殿下, 屯田司近来风头太盛, 适时打压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屯田司今时不同往日……”
    屯田司往年也没有去列什么表格统计各屯收成, 都是把各地送来文书登记便了事, 谁能想到这次就做了统计,出了扬州, 还把楚、滁、濠、和四州给一起牵扯了出来。
    税粮乃大事,淮南道这次怕是要换掉一批官员了。
    “打压屯田司的手段多得是, 阮桥台这个蠢货害得孤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