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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去把尸体给须刺史送去。”朱槿不走,就要在此处看着恶贼须永寿。
    含笑睨了朱槿一眼,对于文吉说:“于法曹,请跟我来吧。”
    于文吉看向须永寿,后者轻轻点了点头,他才起身跟着含笑走了。
    须永寿留下,不动声色套林福的话:“林长史,刺客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林福恹恹地说:“须刺史若不信可以去数尸体,下官也想有活口,顺藤摸瓜查出幕后真凶,总比现在全城搜捕要好吧,全城搜捕与大海捞针有何异。”
    “被抓就服毒自尽,听起来像是死士的做法。”须永寿说。
    “谁说不是呢。”林福讽笑:“下官还以为须刺史会问那些关在本官宅邸的小吏们呢。”
    须永寿说:“林长史不是遣人来报过本官,是担心同僚们的安全,才请他们暂避侯府别院呢。”
    林福说:“对呀,本官一片好心,可惜有些人不领情哦,也不知须刺史领情不领情。”
    须永寿把话又扔过去,说:“一切自当以林长史的安危为首要。”
    林福轻轻点头:“总算有人说句公道话了。”
    一时间正堂里再无人说话,两人相互刺探也没刺探出什么来,林福的脸还看起来更是煞白煞白的,须永寿心中疑惑,不是说林福受的是轻伤,怎么瞧着严重得很。
    林福有气无力歪在凭几上,惨白脸,半阖眸子,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朱槿使劲儿瞪须永寿,故意嘟囔得很大声:“我家长史受伤这么严重,不去追查凶手,还上门来说东说西,有什么好说的,没看我家长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须永寿黑了脸,看林福脸色实在难看,到底没有多说。
    不多时,于文吉回来,对须永寿说:“已经让人将尸体送去义庄了。”
    须永寿站起来说:“那本官就先告辞,林长史好生养伤,本官会尽全力追查幕后真凶。”
    “哦。”林福说:“慢走,不送。”
    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了,但须永寿偏偏发作不得,毕竟她才遭逢刺杀,还受了伤,瞧着又不大好,只能忍了。
    须永寿和于文吉离开东平侯府别院,在大门前看到两辆刻有白氏家徽的马车,微感诧异,旋即看见车上下来的人,又释然了。
    “长平县主安好。”须永寿与于文吉一同与下来之人见礼。
    秦韵看向须永寿,说道:“我听闻林福身受重伤,须刺史也是来看她的?”
    “正是。”须永寿扫了一眼别院大门,对长平县主笑说:“听闻县主与林长史私交甚笃,能得县主为友,乃林长史的荣幸。”
    “本县主也这么觉得。本县主天潢贵胄,任何能与本县主扯上一星半点关系都该感到荣幸之至。”秦韵呵一声笑:“须刺史让令郎与外子结为异姓兄弟,不就是为了沾本县主的光。”
    须永寿嘴角抽搐了几下,十分无语。
    他儿子与白池舟结为异姓兄弟可比长平县主嫁来扬州要早,长平县主也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须刺史要早日查出真凶,否则扬州城里居然有这么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本县主实在难以安生。今日是刺杀的林长史,谁知道改日会不会刺杀须刺史……或者本县主呢。”秦韵说。
    须永寿拱手:“下官定然尽力。”
    秦韵倨傲地嗯了一声,让侍女扶着进去别院,门在须永寿眼前关上。
    第150章
    林福受伤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然而长平县主外出了, 直到今日才归来, 第一时间就来别院探望她。
    外头传林福身受重伤的有之, 轻伤无事的有之, 还有说她受伤是假的, 更有甚者说她已经重伤濒死的。
    一个个都传得跟真的似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林福虽然在第一时间就跟长平县主派来询问的人说过, 她只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但秦韵不放心,回来扬州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她。
    一走进正堂,入眼就是林福惨白着一张脸, 秦韵心中打了个突,急急说道:“你还说你无事, 你瞧瞧你这张脸。”
    她走到林福身旁,上上下下地瞧, 想碰碰她又怕碰到她的伤处,只能束着手焦急说:“你都受伤这么重了,还撑着见须永寿干嘛,你管他呢,他都派人来刺杀你了, 你还对他客气什么。”
    林福让秦韵坐下说话,笑着道:“都说了只是左肩受了些轻伤,县主可别听外头人瞎说, 那些话都是我让人去传的。”
    “你脸都白成纸了,还说只是受了轻伤。”秦韵皱着秀眉瞪她。
    “你说脸呀……”林福从袖笼里拿出一块绯色绢帕,在脸上擦了擦,然后给长平县主瞧:“我抹了粉在脸上,故意的。”
    秦韵愣了一下,也拿出绢帕来在林福脸上擦了擦,湘妃色的绢帕白了一块。
    秦韵:“……”
    林福哈哈笑:“都说了我是轻伤了,故意膈应须永寿的。”
    “亏你想得出来。”秦韵没好气儿地嗔了林福一眼,终于有心情喝朱槿端来的蜜茶了。
    “我遭了罪,不能让对手爽快。”林福右手端过蜜茶喝一口,虽然她一直说自己只是受了轻伤,但箭簇左肩带走了一块皮肉,伤几深可见骨,左手不太方便动。
    秦韵瞧着她垂下的左臂,脸色又可见的难看了,把银碗往小几上重重一磕,忿忿道:“不能轻易放过须永寿,这次刺杀定然是他安排的。我跟你说,我这次顺着白池舟那几个铺子进货的道去了高邮县,查到了一些东西,与盐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