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上的四道菜, 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黎复心里冷笑一声，提议道:“看来光吃菜没什么意思，不如玩个游戏吧！”
    侍者立刻会意，几个人从后台的工具室里拿出了准备好了道具。
    这次准备的, 是欧阳修发明的一种玩具，名为九格射。
    实际上, 这种游戏十分像后世的飞镖小游戏。
    九格射是一种画了九种动物的圆盘。
    其中中间是熊，四周分别是梅花鹿、金鱼、兔子、大雁、老虎、金眼雕、野鸡和猿猴。
    两个侍者，一个捧着签筒，一个捧着箭筒。
    黎复率先从签筒里抽了一支签, 上面写着“鱼”。
    于是他从箭筒里拿出一个小刚镖，对着远处的转盘投了出去, 戳中得正是金鱼的图案。
    桌上的人轮流开始抽签扔飞镖，轮到伦纳德的时候，他抽了一个签，上面写着“雉”。
    他有些不明所以。
    黎复“好心”地给他解释了一下, “哦，你是野鸡啊。”
    “咳、咳咳……”秦毓一口酒呛在了嗓子眼里。
    谁说这群当兵的嘴笨，这不是挺会骂人的？
    “不好意思, 一时嘴快，我是说你抽中的是野鸡。”黎复不怎么有诚意地道了个歉。
    搞得伦纳德带来的外交官们惊疑不定。
    原本他们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吃瓜群众瞎编的。
    毕竟黎复和白樱就“包养”问题已经澄清了好几次。
    现在他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二位没有不正当男女关系，难道就不能有正当的男女关系了吗？
    谈恋爱又不犯法！
    这样一想，他们深觉伦纳德殿下任重而道远。
    尤其黎复的表现, 简直就是个护食的大型犬。
    伦纳德也皱了一下眉头，取了一支飞镖下来，咄地一声扎在了转盘上。
    他瞥了一眼桌上没怎么动的四道菜，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宴席的前几道菜肴，请问是哪位主厨的手艺？”
    秦毓一脸严肃，转头装模作样地问领班，“前几道菜是谁做的？”
    领班人精似的，“这可难住小的了，咱们店里的大厨个个厨艺精湛，我等实在分不清呀！”
    一群侍者扮演起了侍女小厮的角色，成功四两拨千斤地避开了正确答案。
    秦毓貌似很可惜似的，叹了口气。
    领班又说，“实在不巧，为了保护主厨们的专利，厨房里一般没有外人进去，只有传菜的窗口，可以取出菜品。这菜是谁做的，还真是难以分清。”
    伦纳德看这个架势也没有强求。
    亚娜上校看了一眼黎复，又看了一眼伦纳德，突然福至心灵。
    “伦纳德阁下真是百发百中，要我看，这游戏实在太简单了，不如我们换一个游戏来玩吧！”
    毕竟是女士提议，其他人纷纷响应。
    最后，他们选择了行酒令。
    古人形容宴会有一个经典词汇，那就是觥筹交错。
    觥，指的是酒杯，而筹，就是用来行酒令的。
    由于伦纳德不是本国人，联邦自然不可能准备什么诗词行酒令。
    策划们准备的是最简单的抽签。
    只不过签筒的竹签都很有意思。
    抽签从亚娜上校开始。
    她抽出一根，侍者大声喊道:“第一签，惧内者饮！”
    桌上的人似有似无地瞥向秦毓。
    秦毓到底人老脸皮厚，不动声色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令人没想到的是，黎复也把酒杯拿起来，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
    在休息室偷看的侍者们咋咋呼呼的，“少将也喝了！”
    “我怎么听着刚才喊得是惧内？”
    侍者们偷偷看了低头吃菜的白樱一眼，成功发现了对方粉红色的小耳朵。
    下一个轮到旁边的一个外交官，他抽出一签。
    “第二签，着黑者饮！”
    穿黑西装的外宾有好几个，都拿起了酒杯。
    “第三签，独身者饮。”
    伦纳德喝了一杯，又看了一眼黎复，发现对方没有举杯。
    黎复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野鸡！想挖我墙角！不要脸！
    “这杯少将没喝！”
    休息室里，侍者们都忍不住看向白樱，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白樱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落荒而逃。
    还在后厨忙碌的主厨们看见她，还挺纳闷。
    “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国宴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供我挥霍呢？”白樱心虚地走到流理台前，开始准备新菜肴。
    行酒令时的酒不作为上菜的参考，现在也不过到了第四盏，距离白樱的第六盏还早着呢。
    主厨们对白樱的敬佩更多了一分。
    难怪年纪轻轻就成绩斐然，看看人家，多勤奋！
    而宴会厅里，酒令的画风突变。
    “第五签，后到者饮！”
    伦纳德喝了一杯。
    “第六签，身长者饮！”
    在场的军人和伦纳德都喝了一杯。
    “第七签，金发者饮。”
    伦纳德又喝了一杯。
    ……
    一直到轮了一圈之后，伦纳德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秦毓才出来制止。
    “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快把这些东西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