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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就地一滚,避过了这招,她撑在地上的手被初寒剑气凝出的寒霜波及,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冷?”季晏止长剑撑地,垂眸看她。
不然呢?苏念有些气,冷倒是其次,主要是莫名其妙就被别人按在地上一顿摩擦,要是打不过季晏止,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见苏念没有回应,季晏止倒也不在乎,只是后面跟她对招的时候始终没有拔出过初寒,剑气隔了一层剑鞘,总算是暖了不少。
苏念又吐了几回淤血之后,季晏止终于收了手,他伸手想要扶她起来。
她没理,撑着剑自己起身,苏念此时胸口发闷,一阵火辣辣的疼,灰白的丹阁道袍被剑气划得破破烂烂,头上仅存的一根发簪早已掉落,她及腰的墨发随意的披散,衬的那张小脸越发的小巧可人。
苏念瞥见季晏止眼底的一抹心疼,轻呵出声,“大师兄,您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许是看出了苏念的淡漠,季晏止抿了抿唇角,他垂眸说道:“你……在凡俗世受过很重的伤,这伤来历已久,若再不逼出,恐怕会成隐疾。”
原主虽然修仙根底不高,但好歹也是炼气期的修士,必然也经历过洗髓淬体,怎么连这点旧伤都好不了?
苏念心里依旧存疑,皱眉看他。
季晏止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说道:“你的伤是修士所为,因那时你还是一介凡胎,伤的极重,即便是洗髓锻体,也不起半点效用。”
“非要如此?”
“非此不可。”季晏止攥紧了手里的剑,“非要寒气相逼不可。”
“我明白了。”苏念点了点头,信了他,季晏止没必要花心思编一段话来骗她。
“你的绢帕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苏念把长剑还给季晏止,他接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了一瓶丹药。
苏念嗅到了丹香,是极上品的回元丹。
她摆了摆手,“不必,小伤而已。”
季晏止顿了顿,依言收回了手,两人相对良久,他想了半天,只憋出干巴巴的一句“好好休息。”
苏念点了点头,见季晏止纹丝不动,“师兄还有何事?”
季晏止摇头,向她道别之后才转身。
这时,苏念却突然轻声开口,她的嗓音清亮,但因为受伤的缘故,有些嘶哑。
“大师兄,你我在凡俗世相识不过数天而已,为何你会对我的过往如此了解?”
季晏止身体一僵,却未吐出半个字。
“我知晓你不会说的,我也信你今日的比试是为了我好。但没有人是喜欢活在糊涂之中的,我不逼你说,但我会等你愿意的那一天。”
话落,苏念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她走的很慢,不时还轻咳一声。
季晏止捏着剑,剑柄上还遗留着她的体温。但此剑只不过是他灵气所幻,时辰一到,就散作灵光飘落在了空中,他垂目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但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这副鲜活的模样了,嬉笑怒骂,灵动的眸眼里仿佛有星辰流转,让他一见便欢喜极了。
季晏止转身看到院内小屋里橘黄色的灯光,温暖明亮。
不自觉攥紧了手。
……这一世,他定要护她周全。
第5章
庭中栽植的一棵梧桐,枝叶算不得繁茂,但枝丫舒展,绿叶新荣,一瞧便知生的极好。
院落不大,仅有处小院子和一间正房。
苏念先从井里打了桶水,倒入盆舆中净了面。清洁术的确省事,但她总觉得还是清洗一番才算干净。
她从乾坤袋里取出回元丹,吞了一颗,调养了半个时辰,才压下胸腔中的闷痛。
说来也奇怪,许是季晏止将她的暗伤逼出,她的内息轻巧了不少,好像有一种奇妙的变化正悄然发生。
这一番打理之后,自然是累极。苏念回到内屋刚准备解开腰封,突然就想起了她的课业。
足足十一本的誊抄量。
三日的期限已过了半日,苏念扶额长叹,认命般挪了张椅子坐到桌案前,从乾坤袋里随手拿出了一本。
“混元玄秘诀?”
看清了书封上的字眼,苏念觉得有些眼熟,她翻开书页,瞧见纸张泛黄,许是有些年岁了,笔墨有点黯淡。
居然是手抄本?难不成是孤本?
苏念意识到了它的珍贵性,把桌案上的茶盏又挪开了些许。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原主写过的信,琢磨了一下字迹,开始模仿起来。
才写了一会,苏念的表情就有些难看了,原主好歹曾贵为一国公主,这字迹怎的这般难以言喻。
她跟着爷爷从小练的书法都比原主要端正。只能今后想法子透露自己在练书法,一点点把字迹改过来,她也不用在这模仿到心累。
心法腧穴?苏念抄了半天,也没见得书里有半点介绍,她都快开始怀疑疏沉长老是不是在耍她?
于是苏念拿出了剩下的书,粗略了翻阅完,发现它们居然是一套全集。她试着运转了一个小周天的心法口诀。
好久都没动静的修为竟肉眼可见的涨了,苏念神色复杂的看着摊开的书卷。
这一套书,是原主的基础心法。
她寻觅已久未果的东西,却被人亲自送到了手上。
苏念从箱格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记下的是道元真人那天法坛讲学所道内容,那日听语花叶所记录的关键摘要她都写了下来,只不过一直都未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