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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做梦呢?”
周祈摊摊手,对此也是不解:“不知道,也许会做梦只是我忘了而已。”在他印象里,“梦”这个字都很陌生,他总听人说起,但是也从未明白过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云曦听了,抬眼看了他一下,见他不像说假的样子,咬着唇面带沉思。
她一直就在想,周祈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会做那些奇怪的梦,现在听他这样说,虽然不确定,但是心底却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
会不会真的是他梦到了而又忘记了?
云曦想罢,就有些蠢蠢欲动,当即就想戳自己一针放点血给他,正要兴冲冲的去找东西的时候,长风走了进来。
“什么事?”周祈见他欲言又止,干脆一问。
“属下刚才见到相府的表公子,似乎是相爷出了事……”
“我爹出事了?”云曦一听,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一层,急急忙忙往外走。
周祈连忙起身跟出去,叫了长风备车。
此时相府上下倒是一片安宁,陈氏见到他们突然上门,还惊讶了一下。
“我爹呢?他怎么样了?”云曦一脸着急,边说就边往后院走。
陈氏见状眸光一转,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你爹就是头犟驴!不过一个小毛贼,还非得追出去,追也罢了,还学人家翻墙,这不没翻上去自己跌下来,碰着尾巴根了么!”
云曦越听越糊涂,快到卧房门口听到了云容海中气十足的痛叫,知道他老人家还健在,也就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爹怎么会去追贼?”
陈氏指了指前头墙上半塌下来的砖瓦,道:“已经交给官府去查了,估计就是贪财,趁夜进来偷东西的,偏巧被你爹撞见了,一叫就跑,书房里被翻得乱糟糟的,倒也没丢了什么。”
云曦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家里遭贼,这还是第一次,不由就想是不是邹世辰赚得太狠了才遭了贼惦记。
邹世辰帮自家姨夫搓完了药,出来碰见他们一群人,也挺讶异:“你怎么来了!”邹世辰微捂着下嘴,好像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说出去的。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们怎么都打算瞒着我。”云曦有点无奈,好像她出嫁了就真的不能管娘家的事了一样。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还专程去告诉你一声,这不是也是怕你不顾时间风风火火就跑来么。”陈氏整了整她襦裙上的飘带,见她气色已经大好,反觉欣慰,完全不管自己夫君摔了尾巴根正在里面疼得嚎叫。
“你们瞒着我反叫我越发担心了,我去看看我爹。”
陈氏见周祈跟得寸步不离,原本不打算进去了,转而又顾忌到什么,调转步子也跟上去了。
云容海听着云曦喋喋不休一顿问,还有些发懵,看到陈氏在后面跟他使眼色,知道云曦还不清楚实情,就含含糊糊应着。
“大夫说了,没伤到骨头,就是淤青厉害了些,等散了就好了。”云容海怕云曦放心不下,还要站起来转两圈,被云曦按住了。
“知道您本事大着呢,也不用这么显摆啊!”云曦扶他侧卧下来,见他手腕上还有不少青,又忍不住念叨起来,“您也真是的,府里那么多人,抓贼还用得您啊,亏得没摔掉门牙,不然连我娘都要嫌弃了!”
云容海还不知道陈氏是怎么说的,只能笑呵呵地点着头。
为让云曦放心,周祈还是将自己的牌子给了长风,让他去宫里请一位有资历的老太医来看看。
云容海等人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便趁机留下他们用膳。
云曦见她爹似乎有话要跟周祈说,便自觉去厨房看药熬好了没,回来便见周祈站在院子外面,垂眸看着碧油油的池塘。
“我爹都交代什么了?是真的有贼还是……”
周祈原以为她已经被蒙混过去了,未想她心思倒是清明,微讶后又恢复平淡的神色:“相国既然有意瞒你,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云曦撇撇嘴:“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家里一有大事都想着瞒她,可是生活在一起久了,他们些微的神色变化她都能揣摩到,又哪里能觉察不到呢。
“总之,相府不会有事的,放心便好。”
未知的事情总是越想越抓心挠肝,云曦听他说得这么有保证,也就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陈氏叫人摆好饭,见两人站在池塘边上说话,还等了好一会才叫他们。
云曦转过身,脚底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小石子,上身趔趄了一下,后退一步一脚踩在了池塘边的仙人球上,好在鞋底够厚没扎到脚底心。
云曦一手扶着周祈的手臂,抖着鞋子上扎到的刺,嘴里念道:“我娘也真是的,我都出嫁了,还在池塘边上摆这么多仙人球。”
周祈看着院子里的景物,觉得池塘边上的仙人球着实有些多余,便问:“摆仙人球有什么讲究么?”
“哪有什么讲究。”云曦笑了笑,说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以前我贪玩不小心掉到了这池塘里,我娘就在池塘边摆了一排的仙人球,说我要再接近仙人球上的刺就会来扎我。我当时还不信,有一次调皮就去以身试法了,结果扎了一手刺,疼得几天没睡好,后来就长教训了,一直不敢再接近这池塘。”
周祈听罢也笑了,见她蹲下身将踩得歪七八钮的仙人球又扶回了花盆里,小心翼翼地栽好,葱白的手指上染了不少泥土,便拿出了自己的帕子预备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