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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到底是小孩,说到白颂情深义重但却被误会遭罪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哗啦啦就落了下来。
她咬着下唇瓣,努力抑制着哭腔,眼泪汪汪看着阮阮:“阮、阮姐姐,白姐姐应该还能醒过来吧。”
她还是有些害怕阮阮,但对白颂的担心超过了那害怕,不由自主就叫出了以前的称呼。
阮阮的身子猛地一颤,她咬着牙:“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嗯。”豆包抹了抹眼泪,也跟着重重点头,像是有了阮阮的保证,就皆大欢喜似的。
阮阮心情烦躁,胡乱说道:“你一直在李昊的小队里?跟我说说颂颂的事情吧。”
豆包眨巴着大眼睛,眼睫毛湿漉漉的:“说什么呀?”
“什么都可以。”阮阮调整了下坐姿,开始给白颂做日常按摩,保证她醒过来后身子不会太僵硬。
她的手指虽然粗苯肿胀了些,但因为用心,再加上熟能生巧,灵活的很。
“哦。”豆包想了想,挑了几件事说了之后,只要一想到之前白颂在李昊的小队里过的根本就不好,经常被人欺负辱骂,甚至还有人对她动手,情绪就不可抑制地低落下来,“白姐姐很可怜的,她经常被人排挤,还泼脏水,我知道她都是被冤枉的,但那些人就是喜欢传谣言,传的越夸张越兴奋,他们甚至,甚至还……”豆包的脸色涨的通红,有些话,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比如对白姐姐不仅言语挑逗,还动手动脚,以白姐姐羞辱的表情为乐。
他们就是喜欢看白姐姐被逼的恨不得去死但却又不能死的模样。
阮阮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但她手上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力道控制的很好,没有把白颂弄疼或者如何。
她知道白颂在李昊的小队,日子不好过。毕竟她之前也亲眼所见,但总抱着之前李昊对白颂还有新鲜感的幻想,自我催眠这不好的日子并不长。
但显然不是的。
从外人的口中听到白颂遭受的那些罪,阮阮更觉的心痛难安。
就像是有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磋磨着她的心脏。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豆包像是没发现她的神色变化,依旧抱怨咒骂着那些人,说出的事一件比一件过分。
过分到阮阮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人鞭尸一顿。
虽然他们被丧尸啃噬而死一定非常痛苦,但总觉得没有亲眼可见,不算为颂颂报仇了。
她体内的能量剧烈翻滚,就连豆包这个心大的都感觉到了空气的震荡,气氛的压抑,心慌慌地住了嘴。
“没事,你继续说。”阮阮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有受虐症似的,听不得但却偏偏一定要听下去。
那把钝刀就握在她自己的手中,是她亲手划开她自己的心脏。
豆包哭着哭着打了个嗝,肚子也咕噜噜叫出声了。
她立刻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又害怕地偷瞄阮阮。
“你去吃饭吧,明日再来。”阮阮眯了眯眼睛,眼里带着她说不出的柔情,“颂颂也累了,该休息了。”
豆包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颂的阮阮,只觉得这人身上洋溢着一股孤单的气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或者消失似的。
豆包眨了眨眼,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念头都晃出去,再看向阮阮的眼神里,没有害怕和疏离,有的只是可怜和同情。
真可怜哪。
两人都可怜。
都比她可怜。
……
阮阮其他什么事都不管,就这么一直陪着白颂。
小队里没有人不满,但很多人担心。
但她谁都不见。
白颂就是她的全世界。
和白颂相比,任何人,任何事,都可有可无。
豆包每天下午都会过来半个到一个小时左右,絮絮叨叨说一些白颂之前的事,但大多都是不好的,让阮阮听了心疼无比,但却已经无法弥补的事。
她也想说别的,但发生在白颂身上的,好像根本没有好的事。
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一句话,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白姐姐很爱你呢。”
但听了这句话之后的阮阮,身上的负面情绪更浓郁了,她神情痛苦,苦苦挣扎在酸涩的愧疚中。
没人能救她。
除了还在昏迷的白颂。
就这样日复一日,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白颂忽然醒了过来。
阮阮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好半晌才惊喜地叫道:“颂颂,你醒了?颂颂!”
白颂刚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脑子里还是混沌的,无神的眼珠子转了好几转,好半晌才张了张嘴。
但她的嗓子很久没说话了,沙哑干涩,一个音也没发出来。
阮阮紧张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赶忙去给白颂倒水。因为动作太急,一不小心踢倒了一张凳子,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白颂吓了一跳,她身子微微颤抖,嘴唇嗡动,花了不少的力气才发出卑微的哀求:“对,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难道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说对不起?
可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
你就这么害怕我,害怕到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反应都是向我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