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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实在太狠,她甚至想把白父白母拉出来鞭尸。
留下白颂,只留下白颂。
她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白颂。
除了父辈的仇怨,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在狱中所受的煎熬和痛苦。
她要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白颂扑进白素的怀里,就察觉到了她身体陡然的僵硬,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块钢板似的,她微微抬起头,悄咪咪瞄着白素的脸。
果然,白素的脸阴沉如墨水,眼底的恨意和厌恶还来不及掩藏。
她僵硬地拍了拍白颂的后背,生硬地安慰道:“没事的,爸妈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的。”他们会在地狱里等你的,不用多久,你就会去和他们会和的。
“姐,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感觉到白素的身子逐渐放软,情绪也稳定下来,白颂窝在白素的怀里,咬着嘴唇,泪眼汪汪,“我害怕。”
“怕什么?”白素问道。
“我就是害怕,姐,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虽然白父和白母是因为车祸当场身亡,但两人还是被先送到了医院太平间,所以白颂很不喜欢这个地方,甚至有些害怕。
她紧紧拽着白素的衣袖,抬起脸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恳求道。
仿佛小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那个软绵绵,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就只会红着眼睛,抱着她哭诉的小妹妹又回来了。
怎么会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定要将自己赶尽杀绝呢?
即便她们的父辈有仇,但她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深都是假的吗?为什么白颂这么轻而易举就舍弃?
真的就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吗?
白颂的果断决绝让白素寒心,她感到十分愤怒,且非常失望和难过。
你的父亲害死了我的父母,你不觉得愧疚,想着弥补,甚至还要将我赶尽杀绝,白颂,这十几年来的相处真的就在你心里留不下一丝涟漪吗?
被背叛后的白素,夜不能寐。
她无数次闭上眼,都会浮现出白颂忌惮自己的表情。她嫌恶地看着自己,她说姐姐你不要怪我,我也没办法,如果你先知道真相的话,我肯定是斗不过你的,而你也肯定不会给我留活路的,所以我这都是自救。
什么自救,如果是她的话,顶多只会拿回属于她父母的东西,是绝对不会伤害白颂的,毕竟当年也不是她的错,可……
白素眼神阴鹜,她声音里带着冷意:“没事的。”怕医院做什么,你最应该怕的是我。
重来一次,她一定要掌握先机,也要告诉白颂,她的选择会是什么!
白素抚过她鬓角散落的碎发:“不想在医院住,那就回去吧,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有一段时间,她被白颂雇佣的人撞伤,在一家小医院住了将近大半年,闻到这股消毒水味就想吐了。
……
白颂从医院回来之后,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歪在沙发上看白素打电话处理各项事务,一项一项,条理清楚有条不紊。
重来一次的白素当然不比当年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她不仅有手段有心机,还知道许多她不应该知道的秘闻,随便拿出来一条都有可能让那些想咬一口蛋糕的老家伙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威逼利诱之下,事情处理的很快,起码短时间内公司是保下来了。
白素私心是不想给白父和白母办理葬礼的,甚至都只想把他们就那么随意仍在医院太平间,总会有人收拾的。
但她现在还是白家的大女儿,往后还要主持白家的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也不能让白颂看出端倪来。
早就注意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白素并不心慌,毕竟谁又能想到重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呢?
经过几个小时的消化和沉淀,她已经能将情绪掩藏的很好,甚至都能对着白颂露出笑脸。
白素挂断电话,抬起头,看着歪靠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的白颂,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困了?怎么不去睡?”
白颂哭的太多了,眼睛都肿成了山核桃,一听见要她上楼睡觉,她连忙摇摇头:“不,我就在这里……”她嘴唇嗫嚅了一下,虽然没说出来,但白素看懂了唇语。
她说的是:看着你。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好像怕睡一觉起来,白素也离自己而去似的。
白素捏着手机,用力得骨节都在微微泛白,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质问出声。
白素闭了闭眼,掩去眼底一切复杂纷乱的情绪,她起身,走到白颂的面前,摸了摸白颂的脑袋:“去睡吧,我陪你去睡。”
“真的?”白颂眼睛陡然一亮,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狗。
白素眼睑下敛,她凝视白颂许久,收回了自己极力克制但还是颤抖的手,声音微微沙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姐,你真的太好了。”白颂猛地一把抱住白素的腰,脸埋在她的腰腹间,眼泪不听使唤地又落了下来,“姐,以后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
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的茫然和彷徨,更多的还是对未知的害怕。
她只是刚上大一,无忧无虑的孩子。之前家里的任何大事都不用她操心,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定时定点打在她的卡上。
父母就是她头顶的一片天。
如今,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