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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白颂实在想不到方茹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她满脸愕然,“你是在故意羞辱我?”
“当然不是。”方茹闻言笑的更厉害了,她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跟他们不一样的吗?”
白颂本来就腿软,被猛地一下袭击,直接摔在了地上。
细细的水流润物无声地擦过她的皮肤,带起一股股颤栗,白颂羞窘地使劲绞紧着腿,苍白的面色泛起两抹红晕,她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瞪着方茹的愤怒的眼神更像是娇嗔。
还从未被人如此无礼对待的白颂有些恼了,这是她完全陌生的领域,抑制不住地害怕。
白颂咬着牙反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方茹点头,“我出生的时候就跟别人不一样,我身上的静电都比其他人大,我父母从来都不敢抱我,亲我,偶尔接触还要戴绝缘手套。”
“那时候的我还小,不懂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小孩的家长一样亲近我,只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要喜欢他们。”方茹冷笑了一声,“我没有朋友,因为即便我穿了隔绝电流的衣服,带了特制的手套,偶尔还会有疏漏的地方,小朋友们总是跟老师和家长告状,说我用针扎他们,我没有,但我爸妈也解释不出口。”
“后来我爸妈觉得我是个怪物,还想把我送到研究所里卖钱。”方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燥热的夏天的夜晚,她在房间里惹得睡不着,晚上出来倒水喝,听到主卧室传来摔打声,吓了一跳,立刻站在了原地。
原来是爸爸喝醉了,正在跟妈妈吵架。
呵呵,她的爸妈觉得她是个拖累,想丢掉她。
妈妈觉得养了她这么多年,如果就这么丢掉,划不来。
所以想把她卖给研究所,换一笔钱,也能再生个男孩。
但爸爸害怕研究所的人研究了她,又来研究能生下她这样怪胎的父母,所以坚决不同意。
于是,她就被直接扔掉了。
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靠着沿街乞讨勉强度日。
但即便她已经这么惨了,老天还是跟她过不去。
因着年龄小,她经常被街上的流浪汉和其他乞讨的人欺负和打劫。她的年龄小,总有不少好心人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留下一点钱,但这些钱最后全都进了其他乞讨者的腰包。
后来,方茹知道自己护不住钱,也就不要钱了。
她要吃的,或者拿到钱立刻就近买吃的。
只求能填饱肚子。
后来,白颂逐渐能控制好身上的电了,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还能下黑手,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但好景不长,政府开始抓异能者了。
方茹先前利用异能保护自己,所以不少人都知道她身上有点特殊,很快就被告发了。
方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没钱没势没亲人没牵挂,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一钻,政府还真的不好找到她,所以最初那几年,虽然东躲西藏很辛苦,但她确实一直没暴露。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和她小时候很相似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也是一脸空洞麻木地双手抱膝坐在垃圾桶边上,明明白白直到自己被抛弃了,但毫无转圜的办法。
看到她,方茹就想起了之前的自己,
所以她把自己的吃的都给了那个小女孩,还做了以后都会帮她找吃的的约定。
方茹也不是想帮助人,就是觉得如果当时的自己能碰上一个好心人,她最初也不会过的那样辛苦。
哪知道,那小女孩之前见过她的照片,知道她能换很多好吃的,当天晚上就把她举报了。
第二日赴约的时候,一圈人团团将方茹围住。
方茹只是个连异能概念都没有的小菜鸟,哪里逃得出这帮已经抓捕了不少异能者的“专家保镖”,很快就落网被送到这里了。
当时的方茹很绝望,她没想到那个被她看做是过去的自己的小女孩竟然会恩将仇报。
不过那时候的方茹还不是很担心,毕竟她不知道研究所是干什么的。
直到她接触到了第一次实验,方茹才觉得,她前十几年所受的根本不算苦。
方茹以为自己会死,但后来逐渐的,她明白,有时候死甚至是一种解脱。
她在绝望中沉浮,直到她遇见了白颂。
虽然白颂只是给了她一点吃的,一点关心,但她从小到大都在失去,第一次得到的感觉让她欢欣不已,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亲近上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冷淡,但其实内心里却很柔软的女人。
随着实验的进行,方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强,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要炸掉。
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怕被人知道她的异常之后,她又会被送到另外一个研究所,这样就再也见不到白颂了。
她默默地消化这股突然暴增的能量,再加上白颂时不时给她喂下的恢复药剂,方茹勉强维持着平衡。
但她的身体是每天都在变化的,这微妙的平衡非常脆弱,在某一天,平衡被打断,她的身体出现了数据异常,被记录下来。
剩下的事——方茹不愿意再回想了。
之前没看到白颂的时候,她疯了一样地为白颂担心,生怕是自己连累了白颂。
她甚至想逃出实验室去找白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