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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刚才夏侯侯说有点儿红,不知道还红不红。
    没看出异常,时恬准备走了,背后传来奇怪的响动。
    扫帚旁边有扇破烂的木门,可能是仓库,门突然打开了。
    一只肮脏的酒瓶滚出来。
    时恬没明白这是什么情况,随后听到含糊的呼噜声,门内走出个身材高大但穿着肮脏的男性。
    看见他,对方嘴里呼出口浊气,流里流气的笑。
    “你好年轻漂亮啊。”
    第39章 爷好看吗?
    时恬没理会他,继续洗手。
    这个醉鬼生理性让时恬恶心。
    对方眼神蛇蝎似的一寸寸舔他干净的脖颈,赤裸裸的凝视,十分猥琐。
    下一秒,他摇摇晃晃走向时恬,满脸烂笑:“你好年轻啊!又漂亮。”
    时恬后退,脊背抵上冰冷的瓷砖:“你干什么!”
    这声呵斥中气十足,门外是公共洗手台,似乎有人注意到了动静,敲敲门:“怎么回事?”
    对方身材非常高大,醉鬼看见他后畏怯起来,嘟哝了句:“操!”
    网管赶来了,皱紧眉:“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
    “我就进来撒泡尿!”醉鬼声音苍老,闹闹嚷嚷,一边抬手揉着乱糟糟的头发。
    网管恶心的很:“赶紧出去!”
    等把他赶走,连忙向时恬道歉:“不好意思啊兄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不然今天这网费我报销了?”
    时恬在的洗手间是omega专用,出现这么个变态流氓,追责起来问题会很大。
    网管道着歉,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似乎愣住了,一动没动。
    “兄弟……?”网管再喊了声。
    时恬回过神,指尖被水滴浸润的发凉。
    半晌,开口:“没事儿,没事儿。”
    时恬走出洗手间,夏侯侯看着被推搡出去的流浪汉,好奇问:“洗手间怎么了?”
    “有个变态。”
    “你没事儿吧?”
    时恬抓起书包,拍他肩膀:“我没事,不过要先走了。”
    闻之鸷转过视线,时恬似乎犹豫了一下,也哥俩好的拍拍他:“闻哥,我先走了。”
    他走的非常急,闻之鸷眸色思索,夏侯侯满不在乎地说:“估计他小爸拎着笤帚来网吧了吧。”
    “……”
    闻之鸷长腿抵着椅子,站起身时微微晃了晃:“我也走了。”
    夏侯侯疯狂点击鼠标:“不是,大哥,现在在地狱呢!!!周围还有大蜘蛛!”
    闻之鸷丢下句:“找湛明。”很快离开了网吧。
    ……
    夜里,大街上冷风卷在脚底,时恬感觉到了层寒意。
    灯火早已升起,学校附近繁华的一条街,门市灯火通明。
    流浪汉跌跌撞撞地行走在街头,拎着他的酒瓶,在地上捡到了五块钱,立刻欢欣鼓舞地跑到商店里买酒,换了新的一瓶。
    老板表情嫌弃,递过去。
    灯光更亮了,流浪汉探出的手布满黑色污渍,是个没有小指的四指儿。
    时恬攥紧书包带,终于看清楚了。
    流浪汉沿街冲路边年轻漂亮的女孩男孩吹口哨,被怒斥后不以为意,直到被一个alpha撵到巷子里。他大声吹口哨,旁边站着一个买气球的中年妇女。
    流浪汉伸手往裤子里掏了一把,似乎有什么动作。
    妇女脸涨得通红:“操你妈!狗日老畜生,给我滚!老子给你胯都撕烂!”
    时恬给校服拉到鼻尖,眼底的光沉下去,尾随着他来到了巷子里。
    那似乎是流浪汉的家,由一堆废弃腐朽的木材搭建而成。他到窝里蜷成一团,发出阵阵奇怪的呻吟。
    时恬在木架上选了根钢筋,还没走近,闻到又酸又臭的味道。
    流浪汉酒瓶撞击声清脆。
    他享受着难得的冰镇啤酒,突然感觉阴影从头顶垂下来。
    少年站在月光里,校服裹着的身形纤瘦,俯瞰着他。
    流浪汉爬出臭窝。
    时恬淡淡的问:“我好看吗?”
    流浪汉张牙舞爪往前走,眼睛里有光,打量着时恬像看待一位故人。
    过去跟现在重合,时恬抽出钢筋狠狠砸下,对方或许想躲避,但多年被酒色腐朽的身形蹒跚挪动。
    “砰——”
    “砰——”
    汗从领口冒出来,熏的时恬头脑发热,打击的反作用力激起虎口阵阵刺痛。
    “我好看吗?!”
    “你去死吧?!”
    “你去死,你怎么还没死!”
    时恬看着倒地蜷缩、哀叫不止的醉鬼,想起当初破门而入那个强壮又狰狞的怪物,削尖的钢筋挑开他衣服。
    被开水烫出的伤疤还在。
    还有这截断指——
    时恬用力砸下去,“铿——”,丢下了钢棍。
    低头静静看了会儿,醉鬼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像一团腐烂散发着臭气的肉。
    时恬掏出湿巾纸擦了擦手,回头想把钢棍找远点儿的地方丢掉,随后看到了靠墙站着的高挑身影。
    操!
    时恬心脏重重一跳,浑身僵硬,以为被路人看见了。
    随即,打火机的声音,对方点了根烟,猩红的一点映亮了五官的轮廓。
    闻之鸷走出来。
    时恬松了口气,莫名又紧张起来。
    闻之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时恬也不知道。
    僵硬的对视了半晌,时恬终于回过神:“我和他,有点儿私仇。”
    “明白。”闻之鸷说。
    就看打的这程度,估计仇还挺深。
    流浪汉发出声含糊的咳嗽。
    时恬想起来问:“你帮我看看,他会不会死。”
    alpha对血腥味和打斗更敏感,闻之鸷低头看了一眼,说:“受的伤没事,就是气管卡了痰,估计会窒息而死。”
    “……”
    时恬心情挺复杂的。
    想他死,但也想他死远点儿。
    不过这些阴暗的想法只能藏着。时恬含糊的说:“不然我喊个120吧。”
    说完,要拿手机。
    但是被伸过来的手按在了。
    闻之鸷背对灯光,眉间涂抹着一层一层的阴影,静静看着时恬。
    他真没想到时恬会有这一面。
    平时挺乖的,还显的有点儿胆小,但刚才钢筋一棍棍下去,贴着肉,似乎没有丝毫犹豫。
    这么凶,这么狠,好像要发泄全部的憎恨。
    闻之鸷问:“他怎么你了?”
    时恬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说。
    世界是很残酷的,每位alpha都有惊人的胜负欲、占有欲和控制欲,天生的残忍战斗型人格,但任何地方都有竞争,alpha内部的竞争更加残酷。
    赢了的当领袖,输了的要么被踩到脚底,要么选择流放。
    有些alpha会落到贫民区,大部分beta生活的地方,开始作威作福,称王称霸。
    时恬5岁时看到这个流浪的alpha。比普通人高大强壮,性欲强烈,喜欢年轻漂亮的美少年,甚至包括小孩。
    聪明,反侦查能力强,居无定所四处游荡,是笼罩在偏远城镇的噩梦。
    现在,这个人老了,也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