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大夫人和张爷进去，夏曦抬脚也要跟上，被掌柜的拦下，“屋里都是贵重东西，你还是在外面等吧。”
    “让他进来！”
    张爷换了一种口音，和连大夫人的口音类似，“如果他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我照价赔。”
    掌柜的放开手，夏曦也跟着进去。
    暗室的门关上，有星星点点的阳光不知从哪里透进来，隐隐约约的映照在屋内。
    连大夫人给他们说自己昨日定下的东西，张爷一一仔细的看过，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表弟啊。”
    连大夫人话语不减，“你看看我买的这些如何？”
    张爷微微颔首，“很好。”
    连大夫人满意的笑了，“能得你一声很好，证明我没看走眼，我已经给掌柜的说好了，等过个三五日家里打扫好了，我便把东西运回去。”
    “这个不错。”
    夏曦拿起一个小的花瓶，看看里面，看看外面，再看看底面。
    “咦，这怎么了？”
    众人看去，只见花瓶的底部有一片划痕。
    掌柜的眼神闪了闪，解释，“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大部分东西下面都有划痕。”
    “那这就不能买了。”
    夏曦把小花瓶放下，摇头，“虽然说这些东西看着不错，可连个印制也没有，以后就是倒手也卖不了几个钱。”
    张爷也顺手拿起来一个摆件看，果然在底部也是被划过，遂放下，转身往外走，“走吧。”
    连大夫人也看到了，一脸的惊诧，“掌柜的，你们这是……”
    话说到这里，听张爷说走，也跟着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外走，“东西我不要了，那一千两银子的定金就算我违约了。”
    掌柜的赶紧过来拦，“别、别、别，夫人，我们有事好商量。”
    连大夫人态度坚决，“这没什么好商量的，谁家买东西不图买个好的，你这都有划痕，没法买。”
    掌柜的脑门急出了汗，“夫人，您听我说，价格上我可以让您一些。”
    连大夫人停住脚，“掌柜的，您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我之所以买这么贵重的摆设，为的就是撑起门面，等我相公那些做生意的朋友上门的时候，他们好谈事，结果，您给我弄得是有划痕的，这幸亏是我表弟看到了，要是看不到，我弄回了家里去，到时候被我相公的朋友看到，还以为我是买了一些破烂呢，哪还会跟我相公合作。”
    说完，转身继续往外走。
    掌柜的情急之下说，“夫人，我们这里还有好的，好的。”
    连大夫人再次停住脚，“什么好的，是比这更好的，还是没有划痕的？”
    “当然是没有划痕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您和您表弟得等一会儿。”
    连大夫人喊人，“表弟，等等！”
    张爷停下脚，蹙下眉头，“表姐，还是去别家吧，这家店我看着不太实诚。”
    “实诚，我们实诚。”
    掌柜的不愿放走这两个大客户，两个大步到了张爷面前，“这位公子放心，我们做生意绝对实诚。”
    张爷明显不信。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其实啊，那些划痕都是我们伪造出来的，不是真的划痕，是可以去掉的。”
    张爷眉头蹙得更深，“能伪造出划痕，只要一种可能，就是你们这东西来路不明，我们更不能要了。”
    说完，继续往外走。
    掌柜的拦在他前面，“公子，你听我说，我们这东西可不是来路不明，而是大有来路，我怕你们知道了，不敢买，所以才做了划痕。”
    “哦？什么来路？”
    第779章 张爷的面貌有古怪（3更）
    “哦？什么来路？”
    “这个……”
    掌柜的不说，“公子相中了哪件，付了银子，我们把划痕给您去掉，您便知道了。”
    “刚才那个花瓶多少银子？”
    掌柜的伸出一个手指头，“一千两，不议价。”
    张爷说夏曦，“给他。”
    夏曦拿出一个蓝色的荷包，毫不避讳众人的打开，一沓银票露出来，夏曦直接拿了一张递给掌柜的，然后把荷包重新系好，就那么随意的挂在腰间。
    掌柜的接着银票，眼一直往她雅间的荷包上瞅，千两一张，看那沓的厚度足足有四五万两。
    “怎么，不想卖了？”
    张爷看出了她的迟疑，语气有些冷。
    掌柜的忙收回视线，把银票拿在手里看了看，确认了是真的无疑，腰身弯了几分，“哪能呢，这位爷，您这边请。”
    领着他们去了一边的屋子，让伙计倒了茶，上了精致的点心，“您稍等一刻钟，很快就好。”
    张爷颔首。
    留下他们三人，掌柜的领着伙计出去，示意伙计等在门口，他匆匆去了暗室，拿着花瓶出来，又匆匆去了后面。
    屋内，夏曦立在张爷身侧，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完全不察觉门口有人的问，“少爷，您说这店里的东西有什么大的来头？”
    张爷端坐着不动，“稍等片刻就知道了。”
    夏曦嘁了他一声，不死心的转向连大夫人，用手指了指门口，示意有人在那里，接着问，“表小姐，您说呢？”
    “我也不知道。”
    连大夫人声音如常，“我昨日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我若是注意到了，我一定会问清楚的。”
    “我猜啊，一定是宫中弄出来的。”
    门口的伙计吓了一跳，耳朵顿时竖起来了。
    张爷呵斥，“六儿，别瞎说。”
    “怎么会瞎说呢？昨天您和洛家的少爷去谈生意，我跟他家的小厮聊天，他家小厮说的，宫里的好多人都往外倒腾东西，他家少爷的屋中就摆着好几件呢。”
    “不会吧？”
    连大夫人有些“不相信”，“宫中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出来？”
    夏曦把最后一口糕点吃完，拍了拍手，“这您就不知道了，我听那小厮说，宫里得宠的太监宫女时不时的往外偷拿东西，还有那些过的不好的妃子，也经常把自己宫里的东西偷出来卖，好换了银子拿去用，她们……”
    “好了……”，张爷再次呵斥她，“不要瞎说，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公子，如果真的是宫中的东西，那我们是买还是不买？”
    屋内沉默。
    门口伙计的心提了起来，屏住了呼吸。
    半晌后，张爷的声音才传出来，“买！”
    伙计落了心，跑去后院禀报了掌柜的。
    掌柜的正担心他们几个要是见了下面的“宫廷御用”不敢买了呢？
    听了伙计的传话，顿时放下心，催促专门制造划痕的师傅快一些弄好。
    修理完毕，他便拿着花瓶过来，小心翼翼的递给张爷，“公子请看。”
    张爷把花瓶倒转，果然看到了底部的几个字。
    夏曦也看到了，“和我说的一样吧，公子我可给你说，那洛公子屋内可有好几件，咱不能比人家少了。”
    掌柜的心里动了动，在京城做生意的洛少爷，只有洛家的洛风有名气。
    他家里竟然也有从宫中出来的东西？
    张爷把花瓶放在桌子上，起身，说掌柜的，“麻烦再带我过去看看。”
    掌柜的连忙领着他们过去。
    张爷又挑选了六件，指着剩下的那个和外面配对的小花瓶，“这个我也要了，总共是八件，你们把划痕去掉，先放在你们这里，等我的人收拾好了院子，我便过来取。”
    “这个好说，只是这定金……”
    有了连大夫人刚才那一出，掌柜的多个心眼。
    “多少？”
    掌柜的大喜，“公子再给两千两吧。”
    “可以。”
    夏曦满不在意的摘下荷包，打开，拿了银票给掌柜的。
    张爷撂下话，“最少三日，最多五日，我们便会过来，我希望你们能提前处理好。”
    掌柜的笑应，“这个好说。”
    张爷颔首，带头出了店，各自坐上马车以后，离开那家店铺。
    先送了连大夫人回去，夏曦吩咐车夫直接去秦侯府。
    她还是那副“小厮”的打扮，看门人没有认出她，直接拦下，你们找谁？”
    夏曦用男人的声音，“我们是战王府的，有事过来找侯爷夫人。”
    看门人有些不相信她，打量了她好几眼，“我们侯爷现在不在府中。”
    “那找你们夫人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