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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节

      谦卑的行礼,“母后。”
    皇后缓缓应了一声,并没说让他起身。
    三皇子就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也不恼。
    大概有半炷香的工夫,皇后才再次缓缓开口,“平身吧。”
    “谢母后。”
    三皇子直起腰身,面上没有任何不悦。
    “坐吧。”
    三皇子乖巧坐好,宫人上了茶,皇后挥手,管事姑姑带着人退下去,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你母妃都给你说了?”
    三皇子又站了起来,“是。”
    “你有何想法?”
    “只要母后帮了嗪儿,不管我到了什么位置,您都是这后宫之主,周家就是我家,周家子弟我都会提携起来。”
    “口说无凭。”
    “嗪儿知道。”
    说着话,三皇子从袖带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皇后,“母后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嗪儿立刻更改。”
    皇后接过,缓缓打开,一字一字看的很认真,看完以后,微微颔首,脸色缓下来,“难得你能做到如此,放心,本宫会帮你的。”
    三皇子跪下,一个头磕在地上,“多谢母后。”
    等他从宫中出去,皇后把东西放好,喊了人备轿辇,她去大皇子府中,等出了宫,走出去没多远,管事姑姑便离开了轿子。
    等皇后到了大皇子府不久,平伯侯也到了,到了大皇子屋中,看他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皇后红着眼坐在床边,心里针扎一样疼。
    他对大皇子也寄予了厚望,得闻大皇子被砍了双臂的那一刻,他感觉头顶上的天都塌了。
    也红了眼眶的问,“今日如何?”
    大皇子自然没回答他,皇后擦着眼角道,“你也看到了,外伤是没多大问题了,可他……”
    皇后说不下去了。
    平伯侯想安慰的话卡在看喉咙口。
    屋里蔓延着悲伤的气氛。
    好一会儿后,皇后才擦干净了眼角,起身去了桌边重新坐下,示意平伯侯也坐,道,“等奕儿去了封地,我们可真是无依无靠了。”
    平伯侯狠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盏都被震的跳了几跳。
    “我们周家与战王府势不两立!”
    “他有了番国太子这个依靠,我们想要动他不容易。”
    平伯侯也知道,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又如何?总会有办法的,一个月不行两个月,两个月不行三个月,三个月不行就一年,两年,三年,我就不信,他战王府没有落败的时候。”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去?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你说。”
    皇后把三皇子写的承诺书拿出来给他,平伯侯接过,展开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是……”
    皇后沉了声,“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好办法了。”
    平伯侯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看,脸色不停的变化,直到看完,才抬起头,“这……”
    “郑家根基浅,如果真是萧嗪当了太子,他能依靠的还是我们周家,届时我们周家在这京中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没人可以撼动。”
    平伯侯将承诺书放在桌子上,“先别急,你让我想想。”
    两人只顾着说话,没看到大皇子听到这句话时,眼中迸发出来的恨意。
    第1074章 送银子的来了(1更)
    五六日后,两辆马车先后进了城,前面一辆装饰的非常华丽,一准里面的人便是非富即贵,后面的一辆则是装满了箱子。
    两辆马车一路来到静侯府,在门前停下。
    守门人搬了一个小凳坐在大门下的阴凉处,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扇子,噗拉噗拉浮躁地扇着。
    第一辆马车映入眼帘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现在别说有来静侯府窜门的了,就是静侯府门前的道路都没有人,唯恐沾染到了晦气。
    他这一天天的坐在门口,除了数蚂蚁就是数蚂蚁。
    等马车在门前停下,他也只是多看了几眼,没有站起身出来。
    直到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名身穿红色锦缎的妇人从马车上下来,让人搀扶着往府里走,他才腾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表、表小姐、”
    茹儿蹙眉,京中的天气太热了,热的她身上直冒汗,身上这件花了一千两银子做的衣服都湿了。
    听看门人喊,没好气的训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禀报!”
    看门人撒丫子往府里跑,看表小姐这身打扮,还有乘坐的马车,一定是嫁给了有钱人。
    茹儿走到大门的阴凉下,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才发觉自己后面没人,回头,不耐烦的冲着后面刚下车的夏渊喊,“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一些!”
    夏渊马上快走了几步,来到她身边。
    茹儿接着往里走,“我给你说,等会儿见到我舅舅,你要是敢再耷拉着脸,我跟你没完。”
    夏渊没做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管家领着几个丫鬟跑过来,掩饰不住喜色的给茹儿行礼,“见过表小姐。”
    “行了,带我去见舅舅吧,我给他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就在外面的马车上,你吩咐人搬进来。”
    管家应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左后侧。
    不知是怕身上出汗还是故意的,茹儿走的慢,每一步都好像怕踩死蚂蚁一样,众人就这么跟在她身后,一点一点的往府里挪。
    “这府里怎么死气沉沉的,出了什么事?”
    看了一眼跟在她右侧的夏渊,管家没敢说实话,道,“侯爷前几日有些不舒服,府里人担心的很。”
    茹儿露出了担忧,“舅舅病得很重吗?”
    管家说的模棱两可,“有一点,但主要是心病。”
    心病?
    茹儿纳闷了,难道是因为舅母的死?
    想到静侯夫人的死,茹儿有些心虚了,微微加快了脚步,“快领我过去。”
    管家应,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听到下人禀报茹儿回来了,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也来了,静侯爷顿时有了精神头,恨不得自己亲自去迎接,幸亏管家提醒了他,他这才让管家亲自去迎人,自己在会客厅里等。
    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急得他在会客厅里转了好几圈。
    实在是忍不住了,刚要出去看看,便听到了脚步声,他急忙坐去了上位,等着茹儿进门。
    管家亲自撩起门帘,茹儿款款走进去,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静侯爷瘦了,憔悴了,顿时红了眼眶,“舅舅,您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静侯爷心中涌过暖流,感叹自己没白疼这个外甥女一场,道,“舅舅没事,你回来就好了。”
    而后,看向她身后的夏渊,“这位是……?”
    “我夫君,夏渊。”
    静侯爷愣怔了一下,“你夫君不是……”
    “他是夏煊的弟弟。”
    说着,茹儿叱责夏渊,“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舅舅行礼?”
    夏渊不得已抱拳,“见过舅舅。”
    “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规矩不懂。”看他直接抱拳,茹儿生气,叱责的声音很大,“我舅舅是静侯,你只是一个商人,见了面要行跪拜礼,这个也要我教你吗?”
    夏渊顿时红了脸,“这……”
    “这什么这,跪下!”
    “茹儿,不用……”
    静侯爷阻止的话没说完,夏渊便跪了下去,一个头磕在地上,“夏渊见过侯爷。”
    静侯爷虚扶了一把,“快起来,快起来!”
    茹儿坐去一边的椅子上,还是不满,“没听见舅舅的话吗?让你起来。”
    夏渊这才起身,静立于一旁。
    静侯爷本想说茹儿两句,既然都成一家人了,不用讲这么多规矩礼仪,还没开口,便听到茹儿道:“我给舅舅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不但有您喜欢的瓷器,还有一整块的貂皮和狐狸皮,成色非常好。”
    静侯爷脸上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你有心了。”
    听了他这话,茹儿却狠狠的瞪了夏渊一眼,“舅舅,实在是对不住,接到您的信后,我便给他说要用三十万两银子,谁知道这个没出息的,一时半会凑不齐,我只好先带着这些东西回来了,只当是给舅舅赔罪,半个月以内,夏家的人就会把银票送来。”
    听到说没凑到银子,静侯爷心里咯噔了一声,女儿还等着用这些银子打点呢,没有可怎么办?想法还没落地,又听到她说半个月内凑齐,顿时喜笑颜开了,“这些银子是你表姐用,放心,等以后会加倍还给你们的。”
    “舅舅说这些就见外了,您给表姐说,随便用,不够的话我让他给家里写信再要。”
    静侯爷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摸着胡子哈哈大笑了几声,“好啊,舅舅代你表姐谢谢你了,放心,你表姐不会白用你的银子的。”
    两人说的高兴,夏渊一直低着头立在一边,没人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
    在静侯府呆了小半个时辰,茹儿便领着夏渊回了永安伯府,母女相见,永安伯夫人哭成了一个泪人,茹儿倒是没什么,耐心的安慰了她一番,说自己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等母女两人平静下来,茹儿随意介绍了一下夏渊,便让人带他下去休息,“给他安排个客院住下。”
    夏渊垂眸,遮住眼中的思绪,“夫人,来时爹交代过了,让我在京中好好转转,看看有没有适合咱们家的生意,我也不累,想着现在就去。”
    茹儿随意的挥手,“去吧,府中午时开饭,晚了就没饭了。”
    夏渊应,给永安伯夫人行过礼后,出了府,坐着马车走出去不远,吩咐车夫,“去战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