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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馨见了几月不见的母亲,心里很是开心,丝毫没有发现王氏隐藏在袖子和衣服底下的伤痕。
王氏仔细看了一番女儿的眉眼,确定她没有受苦,又听陈馨说正跟着头牌学习舞艺,王氏点了点头,心里放了心。
若是可以,她真想带着女儿一块走,可看着女儿的眼睛,她又下不了手。
王氏心里想,罢了,陈家都已经成了这样,那里还会怕人家在意什么名节。只要女儿好好活着就行了。
当天晚上,王氏用了一根自己偷偷做出来的布绳子,挂在了住的屋子中间,为了不吵醒房内的其他人,王氏轻轻的把凳子移到了绳子底下。
然后,她鼓足了勇气。
一只脚踏上了凳子,终于结束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王氏心里想着。
等她闭上了眼睛,蹬开凳子的时候,黑暗中只见一个身姿纤薄的身影,一脚踢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被这道踢门的声音吵醒。
王氏自然又没有死成。
她躺在地上,咳的浑身难受,只见到辛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说了,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你!”王氏操着一口沙哑的嗓音,艰难的开口,“四丫头,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谁又放过我娘呢?”
这屋子里的动静,还是被人禀告给了教坊里的管事巧妈妈。
大半夜的风刮的呼呼作响,巧妈妈裹着厚厚的斗篷带着人进了屋子。
“是谁这么不长眼,在我巧妈妈的地盘上寻死?”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望向地上躺着的王氏。
王氏就那么躺在地上,除了和辛玖说过的那句话后,就再也不再言语。
巧妈妈觉得自己的威严收到了侵犯,一挥手道:“带下去,让她知道知道,南教坊的厉害!”
打手们瞄了一眼边上站着的辛玖,据说这位地上躺着的是夜叉星的继母,辛玖摊了摊手道:“我无所谓,随便。”
打手们得了话,便一人一边,拖着王氏的胳膊就往外面走,也不管如今已是大冬天,地上的雪堆的老厚。
王氏被关了三天,三天里只给了她一点水喝。可就是这样王氏也活得好好的。
只不过再好起来之后,王氏去的地方又更低了一等。
这次王氏再也没机会寻死了,因为她搬去住的地方,每个人都被吩咐过了要好好的看着她,王氏的衣裳每日还有人检查。
但凡少了什么,必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还未挂牌的陈馨,并不觉得在这教坊里过的有多差劲,饭食不差,也不用做什么活计。
直到第一次挂牌之后,陈馨才明白了到了这里意味着什么。
陈馨去求了巧妈妈。
可巧妈妈压根不想听她说话,闹的狠了,直接被关起来饿个几天。
陈馨还是妥协了,不妥协也没有法,在这教坊之中饿个几天肚子,只能认命的听巧妈妈的安排。
看着教坊把这母女两收拾的差不多了,辛玖也起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当初为了将两个丫鬟支走,辛玖给了碧秋和春杏两千两银子,叫她们在城内找一家铺子经营。
几个月时间过去,碧秋青杏二人,将一个新开张不久的打理的井井有条。
辛玖背着包袱,站在这两间不大的门面砌成的陈氏酱坊门口,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
“呃......,碧秋,这就是你开的铺子?”
碧秋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您说让我开个铺子,也没说开什么铺子,奴婢家里只会做酱菜,所以就......”
碧秋是原主心腹,却不是家生子,碧秋八岁时因为家中父亲醉酒去世,弟弟又患了病被自家亲娘给卖了,后来被带进陈府,原主一眼看上了,这才留在了身边。
碧秋成了大丫鬟之后,每个月也有一钱银子的月钱,托了人带给了自家亲娘。
后来,碧秋和家里就没断了联系,碧秋的娘有时候也会带着酱菜给原身这个主子品尝。
听说碧秋被主子赐还了卖身契,碧秋家里人都高兴坏了,后来又听碧秋说了要帮主子开铺子,家里人也就建议碧秋干脆开起了酱菜铺子。
如今,这陈氏酱菜铺在这地界也算打出了名气,生意也还不错。
青杏正在后面货架上整理东西,一出来就看着辛玖站在屋内,激动的跑上去哭道:“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奴婢们听到您被罚去教坊都急坏了。”
辛玖拍拍青杏的背,“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小姐回来了就好。”
碧秋也在一旁跟着道,说完碧秋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去了柜台后面,打开了一把大大的锁,拉开抽屉柜给辛玖瞧,“小姐,您看,奴婢们买了铺子花了一千一百两,剩下的银子都在这里了,这几个月赚的银子奴婢也都放在这里。”
抽屉里放着几张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十两,五两的银元宝,零碎的银角子,辛玖摸了摸几个圆溜溜的银元宝,夸赞道:“做的不错,小姐我很满意。”
碧秋和青杏得了小姐的夸奖都很是高兴,青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收了钥匙和银子,辛玖正式成为了陈氏酱菜的东家。
铺子的二楼,有两间睡房,青杏和碧秋两个人住一间,还有一间是特意留给辛玖的,里面的装饰家具用的虽然比不上陈府中的,可也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