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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入喉,让她清醒了不少,她站起身把门窗全部关好,又从枕头的床底下抠出荷包。
荷包沉甸甸的,里面有些银子,还有一对东珠做的耳坠,她的户籍文书,还有一张用写着宁巧娘地址的纸条。一一看下来,竟是没有多少东西。
银子大约有十五六两,都是银锞子,若是小心使用,能过上两三年,耳坠不知道值多少,她现在烦恼的是怎么把银子藏好,若是出去一不小心漏了财就麻烦,也不知道炭盆的温度能不能把它熔了,要不还是用剪子把它绞了吧……
楚玉烦恼的把银子和耳坠放回荷包,又拿起了文书,自她入了陆府,一直就没把户籍的事当回事,也不知用不用去官府报到。
楚玉叹口气把户籍也放好,又把纸条拿起来,当初写字条的时候字还写得很难看,歪歪扭扭的拼音字母像是一副奇怪的画。
宁巧娘还能回来吗?曹家已经树倒猢狲散了。曹天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宁世远在开封府,可宁家还在,还是宁父说了算,她死而复生的回来,会有什么下场。
楚玉挠挠头,这个才是最麻烦的,也不知道宁巧娘在苏州过得可好,不若就在苏州,若是能在苏州安家,其实也还不错?
想了半宿,算了半宿,却什么都没理清,楚玉干脆把东西全扫进荷包,把荷包贴身放在胸口,想想好像很容易被发现,又分了一部分的银子出来放到另外一个荷包里。这才躺到了床上。
或许是下午的时候睡多了,楚玉听着外边敲了三更的梆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她干脆的躺平,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她想去某城,她上辈子在这座城市呆了大半辈子,她想去看看现在的它是什么样子的,也或许她能在那里找到回家的路呢。就算找不到,留在那个地方,前世与现世的交错,至少能给她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好不容易睡着了,感觉才合上眼,就又有人敲门。没睡醒的起床气让楚玉爆了一句粗口,睁眼一看天还黑着,楚玉睡眼惺忪的起床开了门,门口正站着笑意盈盈的朝月。
也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什么原因,楚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朝月看着她拦着门发呆,便俏皮的用手在她眼前挥一挥道:“楚娘子可是昨晚没睡好?”
楚玉回神笑道:“昨日下晌睡久了,晚间便有些模模糊糊的,今早起床也是有些难受,怕不是懒病犯了罢。”说完打开门让她进来了。
朝月看着坐在镜子前的楚玉斯斯文文的,并不说话,有些奇怪道:“楚娘子是怎么了,今日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
楚玉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朝月道:“今日随便梳一下吧,可能等下还要补眠,就别浪费时间了。”
朝月快手快脚的给她梳了个十字髻道:“这可是我拿手的活,哪里能随便呢。”
楚玉笑笑不说话了。
等吃饭的时候,宁芸娘也奇怪的问道:“今日里怎么看起来没精神的样子?”
陆栩还在睡觉,饭桌上就她们俩人。
楚玉打了个呵欠道:“昨晚没睡好,等下再回去补一下,午膳也不用等我了,我要睡到自然醒。”
宁芸娘看了一眼朝月,见她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便又对楚玉道:“现在天凉了,不若把你屋里的炭盆点上吧。”
楚玉拿筷子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道:“现下还受的住,等过些天天气更冷一些的时候再说吧。”说罢把碗筷一推,用手绢擦擦嘴对宁芸娘道:“我先走了,回见。”
又眯着眼睛一摇一晃的回了锦绣阁。
第55章 道不同
楚玉回房后也无事可做,她其实也很厌弃自己这种逃避的做法,可又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宁芸娘,只能先躲着。
没想到一来二去,楚玉竟真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睡醒后整条手臂都麻了,一动就难受,她咬牙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捏着,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楚玉觉着房里有些闷,准备出去走走,打开房门一看,陆知安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书,旁边点了一个炭盆,前面还放了一套茶具。
楚玉啪的把门关上了,这怕是睡觉睡出幻觉了。
陆知安抬眼一看,楚玉又把门打开了,假笑着走到陆知安面前福身道:“请陆大人安。”
陆知安又把目光放回书上,对楚玉道:“坐吧。”
楚玉道:“今日好像不是休衙的日子,陆大人这是……?”
陆知安放下手中的书道:“昨日才是我休衙的日子,只今年天灾,官家减了税,比往年闲了不少,特意来寻你的。”
楚玉:……
陆知安又一指旁边的石凳道:“坐吧。”
楚玉坐到他对面道:“陆大人此次前来,陆老夫人可知晓?”
陆知安道:“常平仓一事确不是我做的,不过我却知情。”
楚玉垂着眼看着石桌上的纹路,陆知安继续道:“是汪泽渝的胞兄做的,包括给你纸条的人,也是他安排的。”
楚玉猛一抬头,盯着陆知安,陆知安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道:“汪泽渝的父亲曾是江宁府少尹,在任上待了两年多,总会有些人脉,再加上有把柄在曹止庸身上想要他闭嘴的,这些事安排起来不难。”
楚玉站起身对他道:“陆大人,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也并不感兴趣,我只是个平头百姓,管不了天管不了地,只能管好我自己。我只说一句,做事但凭自己的良心。陆大人若没有其他要事,那就恕楚玉不奉陪了,请!”说罢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