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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不说话,只梨花带雨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欲说还休,宁芸娘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自又是一边骂着宁世远,一边好生哄劝楚玉。
到最后,楚玉似是累了,也不理宁芸娘,只趴在椅子扶手上不出声,偶尔抽噎一下,看着着实可怜。
宁芸娘站在她身边沉思良久,最后道:“就算是要回江宁,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总得容我考量一番。”
楚玉赌气似的扭动着头,撒娇般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宁芸娘最后无奈了,只对楚玉道:“你现下或是太过激动,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详谈,我便先走了,你也别生气,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说罢给楚玉整理了一下头发,才走了出去。
楚辞送了宁芸娘出门,转头就看到楚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往内院走去。
她方才不是哭的很伤心吗?
第196章 以彼之道
对楚玉来说,宁世远就像一只苍蝇,毒不死人能恶心死人,只心里也有些瞧不起他,若是他能光明正大地跑来跟楚玉说,楚玉虽会恼怒他,却也会觉得这人有那么一点担当,毕竟在他们看来,纳妾是合理合法合情的。
可就这么耍心眼在她头上,还用了宁芸娘的名义,就让她恶心这人实是个坏胚。
因为“名节”的原因,这事还不能告诉别人。
楚玉也没想要告诉宁芸娘,若宁世远真成功将她纳入后院,到时候估计死了都找不到凶手——毕竟看了那么多集的柯南金田一宋慈狄仁杰卷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弄死他不至于,给他添点堵倒是喜闻乐见。
楚玉没有如约去酒楼,宁世远一切的计划都没派上用场,又担心宁芸娘真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在酒楼枯坐半晌,特意绕了远路从楚玉宅子门前经过,见里边一片忙乱,停驻了一会,才听出是唐英早产了。
宁世远便又对宁芸娘升起了一股信任,只道是自个倒霉,若是能早一天便好了。
待过了几天,宁世远见宁芸娘依旧没来自己宅邸,这六礼已经完成一大半,眼见要纳征,聘礼却还未准备好,只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也不在意,只也没时间去找她说个清楚。
宁老夫人给宁世远准备的聘银有三十两,加上其他东西,聘礼已是不差,宁芸娘也准备了二十两银子用作置办酒席之类的,五十两银子砸下去,宁世远的席面也不能说寒酸。
正踌躇不安时,宁世远却忽然收到宁芸娘的纸条,让他去朱雀门西街的一家食肆见面。
纸条是路边一个小孩给他的,三四岁的小孩咬着一根糖一问三不知。
其时已近黄昏,正是下衙后回家的时候,路边倒也热闹。
宁世远几日没见着宁芸娘,只想着或是那天说话语气重了些,她还在与自己生气,又想着酒楼在闹市,来往人员不少,就算是楚玉知晓他的想法后设了陷阱,他宁世远也是不惧的!
遂收了纸条前去往食肆。
食肆并不大,上下两层楼,宁世远刚进门,就有跑堂的上来招呼:“可是宁公子?”
宁世远正打量着食肆的装饰,闻言微一点头,跑堂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楼上雅间有一位小娘子等着,请公子随我来。”
进的雅间一看,却是楚玉等在里面,正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楚玉见了宁世远也不起身,对着对面的位置一昂下巴道:“宁公子请坐。”
宁世远左右一看,没见着郭蒙或是其他人,心头有些疑惑,只想着楚玉一个弱女子,能奈他何,遂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楚玉笑着对宁世远道:“这家食肆味道不错,尤其是拿手的几道菜。我做东,宁公子可有什么想要吃的?”
宁世远让跑堂随意捡了几个菜端上来,待跑堂的下去了,冷笑着对楚玉道:“今次可是鸿门宴?”
宁芸娘真的将他卖了!
这事让他出离愤怒,他以为她哪怕不帮助自己,也会替他隐瞒。
说什么姐弟情深,也不过如此!
楚玉挑眉笑道:“你不是刘邦,我也不是项羽,没得项庄舞剑,哪里来的鸿门宴?不过是听令姊说你要见我一面,便想让你达成心愿罢了,怎的?宁公子怕了?”
“楚娘子倒是伶牙俐齿,说不得还另有功夫,能让陆府几位爷跟着你身后打转。”
楚玉一手搭在桌上,将上半身倾向宁世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楚玉自是比不得宁公子能谋善断,只我有些好奇,宁公子敢于算计我,是因为我与令姊的关系,还是因为我孤身一人身后无人护持?”
门口响起敲门声,楚玉坐直了身子喊了声请进,跑堂的端着托盘进来,放下酒菜后又躬身退了下去。
话便告一段落,楚玉倒了酒,又用公筷夹了菜到自己碗里,慢条斯理地吃了。
“这菜确是不错,宁公子不打算尝一下?”
宁世远依然不动,楚玉便每个菜式都夹了吃掉,再对宁世远笑道:“都尝过了,没有毒。且宁公子怎么也算是朝廷命官,下毒害你,我可没那么大胆。”
宁世远看了一下桌面,对楚玉道:“你今日请我来,就是为了闲话家常?”
楚玉放下筷箸正色道:“我与宁芸娘也算多年好友,那天她在我面前哭诉,道是夹在中间两相为难,我心有不忍,又想这中间或是有些误会,便想亲与宁公子解释一番,以消除误会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