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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没有酿成什么不可饶恕的大过,赵祯便重拿轻放,随意罚了些俸禄也就罢了。
楚玉也是过了几天才知道这些事情,等顾大人所牵扯的事情全部理清后,也才捉了几个小鱼小虾,并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受到任何的处罚。
小来对此有些愤愤不平,楚玉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结局,只能安慰小来,让他不着急,慢慢来。
葛氏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每日醒了就会找小来,若是没有听到小来的声音便会一直尖叫,直到小来出现。
婢女给她洗澡换衣服也要小来哄半天后才答应,而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顾大人一事尘埃落定后,小来便想与楚玉告辞,楚玉有些不舍,倒不是她对小来起了什么心思,就是觉得这人挺能干的,就这么离开了多可惜——她还想着在他那里得到一些情报呢。
小来倒是爽朗一笑:“我已与志清说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找他也是一样的。”
志清便是三尸庙的庙祝,他的师傅是死于顾大人之手,楚玉也算间接给他报仇了,因此与小来谈话间,对楚玉也颇多欣赏。
楚玉点头,只是想了想,还是问小来:“你女兄这般模样,回去可能接受噩耗?”
葛氏一直以为她的家人仍好好地在雍丘生活着,也是她一直咬牙坚持下去的信念,若就这么一戳,也不知道葛氏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小来这些日子除了处理顾大人的事情与志清见了两次面之外,就总是陪伴在葛氏身边,他也怕葛氏受不住,便只说起以前她还在闺中时的事情,之后的事半点口风都没漏。
小来笑着点头道:“我倒也曾想过这事,只是这些日子大夫常与她把脉,说是情况已经不好了,我便想着,她总是愿意回去家里的,若是死在外边,便也成了一个孤魂野鬼,在家里,大伯父亲总会照顾着她,不会再让她半生漂泊。”
楚玉也只能点头,又拿了些许银钱给小来,权当做他的路费。
小来笑着拒绝了,“这些年我也存了些银钱,大部分还是你给的,只是想着家里人死不瞑目,不愿意过得太过舒适,这才整天躺在那里当个乞丐的,现在事情明朗了,张大人也恢复了我的户籍,我也算是有脸能回去见列祖列宗,以后会好好过活的。”
楚玉也只能点头。
小来这些年为了报仇,写文作诗差不多都忘记了,他原来以为自己终身只能那般过下去,没成想还有能科考的一天,明年是来不及了,没关系,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雍丘离汴梁不过百来里路,若是快马,一天便能有一个来回。
小来走的时候楚玉没有去送。
她正在樊楼。
樊楼,汴梁城最大最好的酒楼,坐落在宫城外围,据说在楼顶上还能看到宫城里人来人往。
楚玉带着唐英,随着前方来人慢慢往前走。
樊楼果然名不虚传,建筑面积广阔,且又高,用金碧辉煌雅俗共赏也根本不能诠释其中一二。
比四为楼是要好上不少。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辰,才走到一间院子里,从月亮门进去,院子虽小,倒也精致,山水花草,一样不少,前方只有一间屋子。
屋子敞开着,四周只用粗大的柱子支撑着,前面漂着薄纱,里面有暗香传来。
进门后,前方的丝竹之声靡靡之音似乎是被隔断一般,完全听不到声响。
楚玉心生警惕,这房间或许藏着不少的机关。
将楚玉俩人带到后,那仆从模样的人也不吭声,只对楚玉弓了弓身便退下了。
楚玉倒还好,唐英整个人都绷紧了,虽然她没有将她的剑拿来,手上却也紧握着几把簪子做暗器。
楚玉四下打量了一番。
整个房间很大,四周漂浮着或红或紫的薄纱,中间只有一张矮小的几案,几案上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有袅袅香烟漂起。
楚玉又看了看,好像确实没有其它能坐的地上,当即也不客气直接拉着唐英坐了下来。
这香味有些难受,楚玉干脆又起身将香炉拿去了外边院子,才又回来坐下。
“楚娘子果真胆识过人。”
一个声音从薄纱后方响起,楚玉抬头一看,那薄纱便被人从中分开,挂在两边柱子上,露出中间的人来。
男人不过二十来岁,长相也算俊俏,头上带着玉质小冠,浅紫色的衣衫,料子和样式都不错,小胡须蓄了一点,看起来似乎打理得很好。
他正坐在一个琴台后边,前面有一张古朴的琴,楚玉并不懂这些,只觉得看起来很贵。
她不知这人跟张大人什么关系,只站起来行了一礼后问:“不知公子以张大人的名义邀了楚玉前来,是为何事?”
那公子也不说话,纤纤素手抬起,轻轻往琴上一拨,一首曲子就这么流水般弹了出来。
楚玉压下心头的不满,只重新又坐了回去,打算将这首曲子听完就离开。
她是接到了所谓的钟大人的门状才前来的,所说他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倒也不至于,到底对方是正二品的官员,赵祯又暂时没想着要收拾他,楚玉秉着少惹麻烦的心态才应承下来。
谁知道一来就遇到这么一件事。
第384章 被假消息害了
钟棱悠闲自得地弹着琴,他从小便涉及六艺,自觉冠盖满京华,若不是从旁人嘴里听闻楚玉喜好音律,自是不愿意弹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