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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站在原地看着李端懿离去的方向,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英将放在马鞍上的药包拿下来,正准备让人将马送到车轿房,就听到邹宅的门吱吖响了,伴随着杜振调侃的声音:“这么夜了,楚娘子可是去哪里游玩了?”
楚玉回神,有些好笑地看着杜振半掩在门后的身体:“你刚才就在这门后边等着?怎么不见一见李大人?”
杜振只笑不说话,见楚玉转身要回去,忙出声唤住她:“那件事情有眉目了,你可要现在听?”
唐英已经敲开门,楚玉率先向屋里走去:“那便进来详谈。”
杜振犹豫了一下,看着唐英没有动作。
楚玉见状,只对杜振道:“你且放心,一起过来罢,不会有事的。”
杜振这才将邹宅的门给拉上,与楚玉一同去了楚宅。
一进到厅堂,楚玉也不顾仪态,一屁.股坐到坐榻上,伸伸胳膊揉揉腿的,她今天可真是累惨了。
侍女端了茶,又轻声询问是否要准备炭盆,见楚玉摇头后躬身离去,厅堂便剩下楚玉与杜振。
“说罢,林木是谁弄进京城的?”
杜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得到的消息说了:“枢密院兵籍房,签书枢密院事,邵运恒。”
“兵籍房?那便是通过正规的方式进京的,可知道又是谁让他安排人进京的?”
大宋重文轻武,帝王对兵力等非常重视,枢密院枢密使更是亲信中的亲信,难道这件事情是赵祯安排的?可是目的又是什么?
楚玉沉思了半晌,又问:“邵运恒是知枢密院事王德用的人还是同知枢密院事章得像的人?”
“表面上看不大出来。”
楚玉揉揉脑袋:“王德用和章得像都是去岁杨太后薨逝后才调到枢密院的,来不及将林木调过来,且那俩人的风评不差,应当不会特意与我为难。”
王德用是个武官,也有着大多数武人通有的性格——顽固,不管是刘太后也好,赵祯也好,曾经几次让他上任枢密使,都被他拒绝了。
至于章得像。
楚玉就有点心虚了。
这人的品行倒是非常的好,为人庄重,气度不凡,可是他原来是礼部侍郎。
就是钟棱他祖父的同僚。
可是时间对不上。
到底是谁会这般做?
就算将人给查出来了,事情却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邵运恒与楚玉就更没有瓜葛了,就算楚玉曾经胡乱编排过某些人,可是她也只捡与她有仇的来胡说,兵部枢密院那些惹不起的她还真就没敢往上面靠一靠。
“我不知那俩人与你有没有仇,可是我知道邵运恒与另外一个人有关。”
“谁?”
“陆知安。”
楚玉“嚯”地抬头看向杜振,杜振对她点点头:“他们俩是同年。”
就算是同年,调兵遣将的事情,陆知安敢让邵运恒做,邵运恒估计都没那个胆子!
除非是陆知安背后的人。
陆知安背后的是谁?
楚玉深度怀疑是荆王赵元俨。
如果这一切都是赵元俨让陆知安做的,那便说得通了。
为什么方才在外边杜振会欲言又止,楚玉以为他是在担心那些躲在外边监视她的人,没想到杜振担心的是唐英。
楚玉的户籍被陆知安给换了,也就只有陆知安和他身后的人知道她的来历。
可是陆知安为什么要将林木牵扯进来?
“来人,快来人,备马!”
楚玉懒得想那么多,她既然不明白,那就干脆去找陆知安问个清楚就行了!
“怎么了?”唐英吩咐人将楚玉的药给熬好后正去看已经睡着了的郭霁泽,听到楚玉这么喊,忙与郭蒙一起出来。
“我要去陆府,让人准备一下。”
唐英与郭蒙互相看了一眼才问:“这么晚了,老夫人可能已经入睡了,有事明日再说?”
“我睡不着,我想着那些事就睡不着,我已经那么多天没睡好了,凭什么我睡不着他反而能安然入睡?!”
楚玉得知林木进京不过几日,可她是真的不想让他卷入京中这些是是非非中,为了能让他保命,楚玉这些天都有些寝食难安。
楚玉是真没有想到会是陆知安将林木给调进京的!
原来的宁巧娘也罢,现在的林木也罢,他陆知安凭什么要将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原来算计了她一次,难道还想再算计她一次?
她楚玉何德何能,能让堂堂开封府陆少尹如此“青睐”?
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唐英不明所以,既然楚玉不回答,便用目光询问着站在一旁的杜振。
杜振对唐英一点头:“林木一事,或许陆大人会知情。”
何止是知情,说不定就是陆知安自己布下的。
郭蒙与唐英都听懂了杜振的言外之意,郭蒙还好一点,他的心思总在庄子上,唐英心细,能知道楚玉这些天难受,也知道楚玉是个重情义的人,若真是陆知安将林木给牵扯进来的,楚玉怕是真的要怒发冲冠。
唐英也不再劝,郭蒙正要说什么,就听楚玉阴恻恻地对他道:“郭爷想来不会偷偷地去与陆大人送信罢?”
郭蒙脸上的笑容裂开了一道缝,见几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忙摆手道:“我白日里在庄子上忙着,有些累了,既然小泽已经入睡,我也应当去休息休息,明日还得抖擞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