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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教的人都是男子,唐英担心惹人非议,在一旁看了全程,后来与郭蒙在房里这个那个时也曾玩闹般地弄过,因此还记得。
唐英将陆怀安推开,把陆栩平放在床上,按照楚玉所教的,先看看陆栩嘴里有没有东西,然后给陆栩做了心肺复苏。
原本还担心陆栩太小受不住,又想起楚玉说过力道不够没什么用,便一下狠心,往陆栩心口猛按下去。
唐英是初次做心肺复苏,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好在她脸上看不出来,旁人还以为她成竹在胸,陆李氏满怀希望地看着她的动作。
唐英正忙着,下人已经将大夫拖了过来,那大夫年岁已经不小,喘着粗气抖着手拿出脉枕,陆怀安见他动作直哆嗦,便抢过脉枕胡乱塞在陆栩手下,又扯过大夫的手按在陆栩脉搏上。
大夫气还没喘匀,手指搭上陆栩冰凉的手惊了一下,又努力平复着呼吸耐着性子仔细诊断,过了几息时间才叹息着摇头。
正巧着李姨娘已经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到大夫惋惜的样子,身体往地上一滑,眼神空洞地看着还在继续努力的给陆栩按压身体的唐英。
“我早应该听楚娘子的,”李姨娘哀戚着喃喃道:“明明她都提醒过我,我为何还会如此大意,我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二少爷……?”
说着说着竟直接往地上狠狠撞去。
陆栩屋子里铺的是青砖,只一下,李姨娘便已头破血流,她似乎感觉不到,仍旧一下一下地往地上撞去。
李姨娘素日总是笑脸迎人,穿着并不如何打眼,却总是干净整洁,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现在这么一疯魔,看起来却似鬼魅一般,连陆李氏和陆怀安都被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陆怀安忙从床边扑到李姨娘身边死死地抱着她:“姨娘别这样,栩儿他……”
说着便已虎目含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陆怀安尚未成亲,更没有子嗣,陆府以前只陆栩一个孩子,陆怀安性子活泼,得了空便与他一起玩耍,感情很是深厚,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这么没了,他心里的难受不比李姨娘少。
郭霁泽在旁边懵懂地站着,一室悲哀绝望的气氛将她吓得不敢说话,只捏着衣角慢慢地向唐英挪去,心里万分想念姨姨,或者爹爹也是可以的!
大夫将脉枕收拾好,正想与他们说一句节哀,就听到一声呛咳,原本瘫在床上的陆栩手脚抽了一下,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唐英一见,立刻停下动作将正欲离开的大夫给揪了回来。
那大夫笃定陆栩早已往生,被唐英这么质疑医术,本要生气,却看着陆栩光溜溜的胸口已经有了些微的起伏,医者仁心,他顾不了那么多,脉枕也不要,直接光手摸了上去给陆栩诊脉。
“活了,小公子这是活着,没事了,没事了!”
陆怀安不敢置信,忙撇开李姨娘扑到床头看着陆栩,见他确实已经有了呼吸心跳,这才笑逐颜开,转过头对仍旧死意已决的李姨娘道:“栩儿没事了,你快过来看!”
李姨娘忙爬了过去,一直站在旁边的平安,知机得上前扶着李姨娘过去,李姨娘趴在床边,摸着仍旧陆栩仍旧冰凉的身躯,再也忍不住,就这么嚎啕出声。
第505章 置身事外
唐英将旁边丝绸薄被给陆栩盖上,大夫乐呵呵地将脉枕重又拿出来,仔细给陆栩把脉,笑着对陆李氏道:“受了些许惊吓,我留一个定神的方子,晚上多注意一点便没事了。”
陆李氏也受了惊吓,大悲大喜之下还记得礼仪,听了大夫的话定下心神让身边的管事娘子给了个荷包,又让她亲送大夫出去。
郭霁泽乖乖地趴在唐英怀里,李姨娘已经哭了不短的时间,陆怀安在一旁好生安慰着,陆李氏想起李姨娘刚进门时说过的话。
楚玉与李姨娘说过什么?
只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陆栩既然无恙,陆李氏便要追究事情究竟如何。
陆李氏将目光转向衣衫半湿、跪坐在一旁啜泣的乳娘。
既然陆府要处理家事,唐英也不便在旁观看,说了一句便离开。
离开陆栩院子时,唐英停顿了一下,掂了掂怀里的郭霁泽,然后大步往后院而去。
池映易已经到了,正在与富宴氏说着话,见着唐英后与富宴氏告罪一声笑着寻了唐英:“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晚呢,楚娘子呢?还在后边?”
“楚玉她没来,让我与你说一声,有空去庄子寻她玩。”
池映易脸上微笑便隐了下去,将唐英牵到角落里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英摇头:“我就是与你说一声,我便先告辞了。”
池映易听她这么一说,忙截住她:“你怎生也要离开?这宴席还没开始呢?”
心肺复苏非常耗费体力,饶是唐英力气比之一般男子还要稍大一些,也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她只摇摇头:“我先离开了,老夫人知道的,你请自便。”
她来后院就是为了给楚玉传话而已,话既已带到,她也没心情再在这里吃喝了。
李姨娘说的话,不仅陆李氏听到了,陆怀安和唐英也听到了。
在唐英心目中,楚玉做事不按常理,但是人却心软又滥好人,只因与钟棱出了一个主意害死钟府几个小孩,心里便不痛快了许久,陆栩出事,也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她需得尽快与她说一声,也好有个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