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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姑娘受到刺激后,随时欲出的性子,就这么按捺下去。房里,只有岳老夫人笑意盎然的嗓音。
“成啊,我就只为繁京、朝环和吉环操这一回心。”
这是明摆着把大房和三房撇下来,纪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杨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第十一章 被打破的宁静
最终,纪氏和杨氏也没有说话。虽然她们悄悄寻思岳占先的眼光里有着探究,但庆幸也同时存在。
有时候,不动也是一种策略,如果当事人用着好的话。
跟着岳占先,或许能让女儿一飞上枝头。但女儿在脸面前安安稳稳的呆着,内心更加稳妥。
谁能看得远而又远呢?守好当下并非是个错误。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岳老夫人苦守一生的旧执念,在岳占先的力捧、祁氏的跟风之下,再一次成为岳家姑娘们的定亲方向。
冬天的每一个城池,夜晚都应该是安静的。那静静流淌入梦的,一般是寂寞的风雪声。
对于幽塞这座偏僻的小边城,在没有夜袭的时候,更不应该例外。风雪挟带着天地之威,把整座城池笼罩的点滴不剩。
从城外面看,仿佛这里是新的一片风雪。在城中的人行走在其间,也仿佛让世人遗忘。
岳繁京走在回房的路上,觉得雪深深风迷迷,浑然不觉得这城中还应该有烟火之气。
京中的贵人竟然会来这里?哪怕在祖母的房里听到的字字掷地,走的时候纪氏和杨氏的面色实在多姿多彩,岳繁京也依然有虚幻之感。
怕不是个梦吧?
为了应付祖母的常年坚守。
这天和地,只为了哄年高的祖母高兴那么一会儿。
到明天,天亮了,梦碎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着日子,很快就没有人再想到今天这个下午的荒谬三伯母杨氏打了她的丈夫。今天晚上的荒唐奶娘以下犯上,闯了祖母的正房。
这么一想,明天还是可以期待的。而房中暖暖的衾被,隔着房门、院门和雪径,也散发出无限的温馨。
不知不觉的,岳繁京加快脚步。她要赶紧回房享受这香甜的一觉,大梦沉酣到明日,幽塞还是幽塞,那个几十年除去驻军定期换防,再就感觉上从没有人过问的小地方。
随便的抬眼一看,天空沉沉有如黑幕。又像亘古不变的罄石,把幽塞死死压住,看不出新的生机。
怎么会有人来呢?
还是贵人?
岳繁京决定嗤之以鼻,不是反对祖母,而是嘲笑放出这谣言的可笑人。
抱定这样的心情,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如城头示警的鼓声,把岳家小院点燃到沸腾。
怎么了?
先是岳繁京惊惶失措,以为半夜里来了敌兵攻城。这在幽塞并不少见,但每一回都是生死关头,没有人敢说不慌乱。
“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也在半路上的纪氏和杨氏尖叫。
通往二房小院的路上,岳占先和妻子周氏正在说话,就没有尖叫声出来。
就在岳占先夫妻也打算表示一下吃惊时,跑着回来的那个人高声解开谜团:“老太太老太太,来来来京里来人了!”
扑通!
周氏脚下一滑,在地上摔上一跤。岳占先和两个女儿岳朝环、岳吉环搀扶她时,周氏凑到丈夫耳边飞速又问一句:“老爷,您打听的不会有错吧?”
就在刚才,夫妻回房的路上,一直在说这个问题。
在下午,周氏得到来自丈夫的肯定,岳占先不无得意地道:“这个消息哪里是三弟打听来的,是我在云州边城的朋友快马送急信,我悄悄的知会母亲。家里有五个姑娘,我弄来的消息,只给咱们二房不可能,繁京侄女儿倒也罢了,她是长孙女,不管弄来什么亲事,看在去世的五弟夫妻份上,都要先给她。凭什么却给大哥那房和三弟那房?往日里背后说起话来,大哥和三弟都认为母亲害了良菊四妹,他们也不肯才是,何苦送上门去招埋怨。所以我对母亲说了,让大哥或者三弟再去打听,大哥和三弟中间,必然有一个不肯答应,或者两房都不答应,和朝环、吉环争的人,岂不是先从自家就少了两个?”
周氏深信丈夫,谁叫她的丈夫是幽塞城内出名的精明人呢?在嫁给他的过往之中,岳占先确实还没有吃过什么了不得的亏。
这个消息从当丈夫的嘴里已算核实,老家人的回话声还在雪空中荡漾,又算一回的核实。
周氏又问一遍的这消息没有错吧,总不至于她三十岁出去的年纪就头脑糊涂,刚听到的话就忘记。
周氏问的,是她的含意。
岳占先完全明白,他对妻女含笑:“放心吧,来的信上虽然没有写明京中贵人的身份,但我那知己拿脑袋担保这一回来的人身份高贵,不是那翻脸如无赖,说负心就负心的人。”
说到这里,岳占先有了一声叹气,对两个女儿循循道:“如果你们有了好去处,记得,不要忘记姑母还待嫁闺中。”
三十岁出去,四十岁面相的岳良菊,还是可以出嫁的。
这是边城,打仗的时候男女大防都没有,对于父亲当面说到亲事的话,因这里没有外人,岳朝环、岳吉环没有过多的羞涩,两个人认真的点了点头。
岳占先随着自己的话,眼前出现岳良菊遇到的那个人,不由他五官挤成一团,怒气随时勃发如风雪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