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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不答应可怎么办?”
“岳家?不是一直想升官。晓以利害,以后官场上见,他们会明白的。”
王奶奶哭上半天,丰奶奶请她洗过脸,拿自己的脂粉给她用,亲自把她送回家。
到家后,王奶奶就关在房里,声称自己又病了。王小古晚上回来,王奶奶都说只是要睡,连儿子也不敢见。
七月里的白天,热得还像六月。午后的大门响,祁氏伸头看去,见还是丰奶奶。一团疑惑在祁氏心里越来越浓。大热的天气,她怎么总是往这里来?
“春枝,想法子听听奶奶们说话。”
把春枝打发走,祁氏怕夏氏这个对王奶奶忠心的人看到,故意的找她去说话。
恭维夏氏是王奶奶面前的第一人,以后要请她多多照顾自家的姑娘。夏氏太高兴了,就坐着吹嘘,因丰奶奶每次一来,就和王奶奶单独说半天,夏氏索性不管房里是否要茶要水。
春枝还没有回来,房里叫人。夏氏耽误会儿没过去,王奶奶已是不耐烦,嗓音粗重起来:“还有人没有!”
夏氏的儿媳宝根媳妇对着夏氏抹脖子使眼色的对着房里指,夏氏面色如土的过去,一会儿就出来,往厨房请岳繁京:“姑娘快去吧,奶奶叫你呢。”
夏氏怕岳繁京去晚了,自己又挨骂,说的小心翼翼。
岳繁京去了,春枝这个时候回来,祁氏就不纠缠夏氏,把春枝带到一旁:“说什么呢?”
春枝懵懂:“说小爷成亲,说女家是大官,能让小爷放的官好。”她傻乎乎地道:“可是,咱们家也不是大官啊?”
祁氏顿时呆怔住,一咬牙,道:“不好!”推开春枝,对着王奶奶房里就跑。
跟疾风般的,裙角飘成一道直线,把春枝吓的原地不敢动弹,忽然想到可能要出事,急急忙忙去找她的爹娘和祁氏的家人。
祁氏一头扎到王奶奶房里,见到岳繁京双眸茫然,而一左一右的,坐着王奶奶和丰奶奶,正在说话。
丰奶奶柔声道:“王家不会亏待你,”
王奶奶干巴巴:“小古以后就有前程”
祁氏本能的觉得不是好话,厉声道:“姑娘还小,有话和我说!”把脚步放重,腾腾腾的,杀神般挡住岳繁京。岳繁京扑到她的身上,哭道:“奶娘,小古要和别人成亲。”
哪怕打个天雷下来,祁氏也不过就这么震惊。她气的嘴歪眼斜,半边身子都发麻。想也不想的,拿过丰奶奶的茶碗,对着王奶奶劈面掷去。
骂道:“贱人!不知怎么死的娼妇!把我姑娘哄骗来,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王奶奶这些天如惊弓之鸟,她想说不答应,但丰奶奶天天来解说。而在永清侯夫人面前说过的话,是她另一块沉重的石头。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说出情愿的话,但权衡下利弊,能得罪的只有岳繁京。
祁氏跳进来,王奶奶心虚,人惊惶惶的,本就摇摆不停。见到东西一闪,本能的一伏身子,还好,没有砸倒,只是淋一身茶水。
祁氏骂着还要打她,岳繁京虽悲痛却有理智,抱住祁氏:“奶娘,别动手。”
夏氏从外面进来,给了祁氏一个巴掌:“想造反吗?你才是贱人,娼妇!”
岳繁京放开祁氏,祁氏和夏氏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对着啐,再对着骂,很快,把院子里的人都招来。
有夏氏的儿子和儿媳,有厨房里做饭的那两个,这么巧,岳繁京的人都不在,春枝找他们也不在家里。
岳繁京看看一张张忽然转变的冷脸,好似有嘲笑,又好似有蔑视。她的心痛如灰时,心也就死了,也就认可这件事情。
走过去,把祁氏拉开,夏氏还在骂时,让岳繁京狠狠一巴掌打上去,骂道:“你什么东西,敢我的奶娘!”
夏氏傻眼,手捂着脸:“姑娘,这”
“这什么,站一边儿去!有帐等下再算!”岳繁京骂过她,把祁氏挡在身后,昂然问王奶奶:“伯母,青天在上,你说小古喜欢上别的姑娘,可是真的?”
一向瞧不起她的丰奶奶鄙夷地笑:“岳姑娘,聘则为妻奔则妾!你哪有资格指着青天说话!”
岳繁京倒吸冷气:“好好”气的话太多,不知说哪一句。
夏氏捂着脸这就明白了,扎着手就冲上来:“我家小爷不要你了,还充什么姑娘媳妇子”
岳繁京又是一脚踹上去,夏氏踉跄着往后退。夏氏的儿子媳妇也明白过来,一左一右对着岳繁京跑过来,骂道:“你敢动手”
还没有跑到,夏氏的儿子宝根让一个人从后面抓住肩膀。祁氏的丈夫张大及时回来,见场面不对,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姑娘就是不对,把宝根的人拎起来,扑通一声扔到院子里。
祁氏的儿子张耀祖,不好打女人,把宝根媳妇推开。
岳繁京看着这一切,再看看在院子里骂的宝根,再看看冷眉怒目的丰奶奶,还有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王奶奶。
她的低头更代表这事情无可挽回。
岳繁京咬牙道:“好!让小古出来对我说,我就信你们!”
祁氏清醒有一半,临行以前,岳老夫人的话到脑海中。岳老夫人说过,她不放心王家的媳妇,要为岳繁京留条后路,不定亲事的姑娘,说一声回家去,依然可以待嫁闺中,有祖母和家里人在,看哪个敢说取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