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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在没有,还是从前也没有?”李苒想着她那个生物学母亲。
“婢子不知道。”秋月汗都要下来了。
这位姑娘是侯爷的闺女,却不是夫人生的,那肯定从前有过妾啊什么的,可她进府这七八年,从来没听说过侯爷有过什么妾啊通房的,这话她答不了。
“喔,不知道啊。”李苒斜着秋月额角的冷汗,这么几句话,冷汗都出来了,真是个小丫头噢。
“那你们侯爷有几子几女?都是夫人生的?”李苒接着问。
“三子三女……不是,四女。”这一回,秋月额角的汗真的滴下来了,“除了姑娘,都是夫人生的。”
“那说说。”李苒看着秋月,嘴角抿出丝丝笑意,她有点儿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是。”秋月一声口水咽的咕咚一声,“大爷,二爷,三爷……”秋月卡住了,她整个人一团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爷是老大?今年多大了?”李苒瞟了眼从门口往屋里探头的周娥。
“是,大爷今年二十八了。”
“二十八了啊,那娶媳妇没有?有孩子没有?有几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几岁了?大爷现在做什么呢?”
“娶……成过亲了,有,两个,一男一女,大哥儿六岁,二姐儿两岁,大爷现在北边,在霍帅帐下,是位参将了。”秋月不敢不答,不敢多答,问一句答一句。
“那说说第二个,就照这么说。”李苒再瞟一眼悄悄进屋,站在屋角看热闹的周娥。
“是,二爷今年二十六,已经成亲了,有一个女儿,大姐儿,今年四岁,二爷赐了进士出身,现在户部,是六品堂官。
三爷今年十九,还没议亲,现在太学念书,是太子的伴读。
大姑娘今年二十三,已经出嫁了,今年年初跟姑爷赴任去了。
二姑娘今年二十一,也出嫁了,姑爷……”秋月舌头打了个转,姑爷做什么,应该不用说吧,她没问姑爷。“……念书呢。三姑娘今年十七。”
李苒轻轻喔了一声。
三姑娘十七,她也十七。
李苒接着叹了口气,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越时空也是至理名言。
……
晚饭是几个仆妇提着食盒送到翠微居的。
萝卜排骨汤,红烧羊肉,虾皮冬瓜,烧白菜,拌芥菜丝和红油腐乳两样咸菜拼在一个碟子里,米饭几乎粒粒透明,很好看也很好吃,还有一碟子三只极小的馒头。
很丰盛,味道也很好,李苒吃的非常满意。
侍候李苒吃了饭,秋月说要去送还食盒,顺便吃饭,李苒干脆答应,自己也出了屋,准备将她这个小院好好看几遍,顺便散步消食。
秋月交还了食盒,先去找厨房头儿郭旺家的。
“大嫂子,您这差使当的也太不经心了些,那位姑娘再怎么着,那也是……那啥对吧,您看看今天这晚饭,排骨汤烧白菜都送过去了,还有红烧羊肉,这是晚饭,这么腻的东西,这也太过了吧?
侯爷把周姑姑点到那位姑娘身边了,这事儿您听说没有?
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是不是?要不然,真闹起来,还不是咱们倒霉?大嫂子我跟你说,我瞧着那位,不象是个省事儿的。”
秋月这顿抱怨可没有恶意,她跟郭旺家的还沾着亲呢。
“不是我不经心,就为了她这顿饭,我白了好几根头发。”郭旺家的肚皮里的怨气更多,“咱们府上,侯爷,老夫人不说了,不在我这儿侍候。夫人,二爷二奶奶,三爷,三娘子,每天吃什么,都是现点下来现采买现做的,你说,你们那位,能不能也这样?她点什么,采买上买什么,我这儿做什么?”
秋月哑了,她哪知道能不能啊?不过照她的直觉,十有八九不能。
“要是不能想吃什么点什么,那她这每天吃什么菜,谁来定?我往上问到了任嬷嬷,你知道任嬷嬷怎么说?任嬷嬷说,府里不是有规矩吗?这还要问?府里有这个规矩?”
秋月被郭旺家的问的上身后仰。她哪知道府里有没有这个规矩啊,好象真没有。
“咱们府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儿!
我这里六位主子,大姐儿不说了,才刚断奶的孩子,三爷十顿最多在家吃一顿两顿,三娘子十顿有十顿是跟老夫人一起吃的,余下的,就是二爷二奶奶,还有夫人这两顿晚饭,你说我比照谁?
二爷二奶奶是在一起的,她一个人总不能吃两个人的量吧?那撤掉哪个菜留下哪个?谁作主?要不就得比照夫人?可她能比照夫人不?肯定不行是吧?那就只有任嬷嬷她们了吧?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好吧好吧。”秋月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我不管了,我去吃饭了。”
……
到第三天下午,李苒基本上确定了一件事:从善县到这里,她都是一只养在笼中的鸟儿,区别只是在善县是木头笼子,到这儿换成了金丝笼儿。
鸟儿还有主人时不常逗一逗,她这只鸟儿,连主人的面也见不到。
她甚至怀疑在善县时,养她的就是这个侯爷爹,完全一样的风格么。
李苒坐在廊下,认认真真思考了小半天。
这突如其来的一生,暂定她能活一生吧,这一生她的底线在哪里?
嗯,一生太长,先想想她现在的底线在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