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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让她和姑娘说这些话,还是在外婆、太婆她们商量了之后,又探过了阿沛的话,再让她找姑娘说这么些话,就象是边边角角准备妥当,只等姑娘点个头一样,实在奇怪。
嗯,应该是有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太婆,外婆,还有阿娘她们,是知道的。
李苒目光微冷。
王舲瞄着李苒的神情,心一下子提起来,忙笑着解释道:“外婆就是想的太多,别说探过话,就是相看过,合过八字什么的,这一家不成,赶紧再说别家的,也是常有的事,曹家三爷是不小了,也不知道外婆怎么想的。”
李苒看着她,垂眼没说话。
她只是个奉命探话的,为什么要递这个话,看来,她一头雾水,茫然不知。
可她那个外婆,以及她太婆等等,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们是要通过她,问谢将军的意思吧。
“阿沛的姐姐,也是在京城议的亲吧,她议亲的时候,你外婆找谁商量的?”李苒看着王舲道。
王舲一个怔神,这话她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王舲呆了片刻,想问一句,见李苒抿着茶,看着荷花,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犹豫了片刻,忍住没再问。
回去把这话原封不动转给外婆,想来,外婆应该是能听得懂的。
“还有件事,是我的事。”王舲声调微微上扬,下意识的想要驱散她和李苒之间似有似无的尴尬。
“嗯?”李苒转头看向王舲。
“昨天一大早,杜王妃到我们家,找我太婆提亲。”王舲话没说完,又笑起来。
李苒挑眉看着王舲,“到你们家提亲?你家……你?三公子吗?”
霍家没定亲的还有霍文灿和他妹妹霍文琳两个,可王家,还没成亲的,至少京城这里,就只有王舲一个人了。
“是啊,你觉得呢?”王舲一边问一边笑。
李苒失笑,“这是怎么啦?又一句我觉得呢,我觉得怎么样,跟这事全不相干,这事儿,要看你们家觉得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太婆和阿娘觉得好,我的亲事,太婆和阿娘挑了……得有四五年了,最看中的,就是河间郡王府三公子,从前阿娘还找人探过话,可三公子嫌我长得丑。”
王舲连说带笑,说到最后一句,摊着手,连声唉唉。
李苒听的笑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王舲,一边笑一边叹气摇头,“三公子那眼神……他这是借口吧?我觉得满京城,你最好看。那你呢?”
“我也挺中意三公子的。”王舲答的快而爽利。
李苒有一丝意外,沉默片刻,看着王舲道:“曹家,求娶阿沛,大约是曹茗的意思,你也能感觉出来,是不是?”
王舲惊讶的扬着眉毛,一边笑一边点头,“我还以为……唉唉,您可真是。”
“我又不笨。可三公子,跟曹茗不一样,你都知道的。”李苒接着道。
“嗯!”王舲极其肯定的点了下头。“我仔细想过。一,您对他,可半点意思也没有。”
王舲笑看着李苒,李苒点头。
“第二,他可就病了一天。”
李苒失笑出声,也是,就是病的这一天,也是因为他的面子。
“这话,太婆和阿娘也和我说过,年少轻狂,都有这样的时候,说起来,前两年,我还成天做梦梦到谢将军呢。”
李苒一口茶噗了出去。
“咦,你看你,至于么!”王舲再次唉唉连声,“这京城,敢想想谢将军的,只怕都做过梦吧,可谢将军……实在是崖岸高峻的厉害,看都不让人看清楚的那种,可做梦,还是要做一做的啊。”
李苒呛的咳个不停,用力拍着胸口,勉强止住呛咳,冲王舲摆着手,“我不是……你说你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这样的人家,从小儿的教导,不许纵情纵欲,读书是为了明理,要修身养性,婚姻这样的事,情欲其次,门第相当,品行脾气,言谈教养,才是根本。彼此之间,只要能说得来,就是极好的了。”
王舲慢声细语。
“我和三公子挺说得来。”
“你二哥二嫂?”李苒沉默片刻,看着王舲,低低说了句。
“二哥和二嫂两个,不管是在我们家,还是在明家,都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可二哥腿跛了,二嫂嫁的是个跛子,太婆说,这是上天的补偿。”
李苒嗯了一声,抿了半杯茶,抬头看着王舲笑道:“确实挺好,三公子是位君子,再说,他长的多好看呢!”
“就是啊!”王舲笑个不停,“就冲这个,我觉得我能多包容很多很多!”
两个人从三公子的好看,越说越远,直到天近傍晚,才出了茶坊,各自回去。
王舲回到府里,径直往太婆安老夫人院里进去。
她外婆沈老夫人正和她太婆安老夫人对坐在榻上说古话儿,见王舲进来,沈老夫人下意识的上身往前,期待无比的看着王舲。
王舲意外的看着简直有几分失态的外婆,急忙先将李苒的回话说了。
沈老夫人呆了片刻,满脸失望。
安老夫人悄悄示意王舲退下,看着沈老夫人笑道:“你这是关心则乱,这孩子这话回的,多好呢,这是个能掌家的,怪不得吴老夫人一眼就相中了她,吴老夫人这眼光,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