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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为了景王将祖母忘却, 实则是重重伤了祖母,所以自己才会遇到那样的报应罢,她就是忘恩负义之人。
徐鸾凤憋了许久的眼泪,再看到自家祖母的那一刻,便如决堤江水,滔滔不绝,哭得极为伤心。
徐老太太原本想晾一晾徐鸾凤,她知道她这个孙女的性子,看着柔软实则固执至极,除非撞了南墙,不然不会回头。
她还未开口,徐鸾凤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她想起徐鸾凤儿时被人欺负,骂她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她如今便是像以前那般,哭得极是委屈。
徐老太太停了手中动作,心里早就软成一滩水了,然而又怕自己给了徐鸾凤好脸色,到时候故技重施。
“祖母,岁岁……嗝……知错了,岁岁应该听您的话的,不该嫁给景王。”徐鸾凤哭得伤心欲绝,还打了一个嗝,一下子将室内悲伤又严肃的氛围冲散不少。
“我的好姑娘,您别哭了,再哭下去老奴也该哭了。”于嬷嬷看了一眼徐老太太,发现老太太无动于衷,她看着徐鸾凤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到底是忍不住红了眼。
徐鸾凤这番话倒是让徐老太太惊诧不已,不该嫁给景王,那就是景王做了对不起徐鸾凤之事,难不成是因为前段时间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景王带回来的女子?
“起来罢,多大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徐老太太冷着脸,可语气温和了不少。
徐鸾凤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知道徐鸾凤的性子,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同她母亲一样,是善良的人。
可惜,她没福气,她和她的母亲,自己没留住,都爱上了皇家人。
徐鸾凤看着徐老太太眼底的心疼和无奈,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艰难起身,走到徐老太太身旁,坐在脚凳上,像儿时撒娇一般,满是依赖地抱住祖母,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徐老太太压根没想到徐鸾凤会这样抱住自己,她看着自家孙女的小脑袋,眼底也沾了些许shi意,缓缓伸出手,摸了摸徐鸾凤的发顶。
“如今怎么觉得自己错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徐老太太叹了口气,她之前百般阻挠徐鸾凤嫁给景王,便是瞧出来不对劲,然而她这个孙女就像被下了降头,任谁说都不听。
徐鸾凤肩膀一抽一抽的,慢慢止住了哭声,她闭着眼感受了祖母温暖的huai抱,低声应道:“祖母,景王盯上了那半枚龙尾玉佩,他……他之所以娶孙女,正是冲着玉佩而来。”
她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将徐老太太震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若是被景王知晓那个秘密,那徐鸾凤必死无疑。
徐老太太低头,查看徐鸾凤身上是否有伤口,开口道:“景王可说了什么?你可有事?是否对你下了杀手?”
徐鸾凤点了点头,继而将景王为了那枚玉佩算计自己公主身份之事全部告知徐老太太,她也想知晓,那半枚玉佩为何残缺,她的母亲如今在何处。
徐老太太听完便黑了脸,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她为了不让徐鸾凤进宫,费尽心思将此事压下去,如今景王倒好,不仅算计着徐鸾凤的公主之位,还打算杀人灭口?
“祖母,您别气,是岁岁不好,盲目信了景王,这才惹祸上身。”徐鸾凤连忙开口安慰徐老太太,她怕徐老太太气得晕过去。
徐老太太看着徐鸾凤担忧的眉眼,她伸手握住徐鸾凤的手,询问道:“你不怨我掩盖你的公主身份?若你是公主,这些年不会受这些的委屈。”
她其实这些年也在想,自己当初自私将徐鸾凤养在膝下,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
“祖母,岁岁觉得还是待在您身边自在,若是进了宫,也许我就活不到今天了。”徐鸾凤最庆幸莫过于徐老太太并未放弃她,而是不辞辛苦将自己抚养长大。
徐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徐鸾凤的头,她知道,如今的确是到了将事情告知徐鸾凤的时机了。
“你小时候总问我,你的母亲去了何处?其实祖母也不曾知晓,因为她将你抱了回来,便失踪了……”
徐鸾凤母亲的真实身份不明,她不是徐老太太的亲生女儿,是徐老太太的儿子徐尚书同皇帝在少年时,去山林中打猎遇到的少女。
那个少女醒来便没了记忆,也忘了自己的名字,皇帝给她赐了名字,唤作“和鸣”,她的样貌极为出众,而且为人温柔和善,同少年时期的皇帝和徐尚书很快成了好友。
徐老太太只生了一个儿子,奈何儿子古板内向,同她不是十分亲近,所以见到和鸣,徐老太太便觉得是缘分到了,打算将和鸣认作干女儿。
然而徐尚书不许,最后徐老太太细细询问,方才知晓徐尚书打算迎娶和鸣为妻,徐老太太并无异议,然而谁知还没来得及同和鸣提起此事,和鸣便说她要嫁给皇帝。
徐老太太记得那日下着极大的雨,自家儿子听了这个消息,淋了一整日的雨,继而便开始发热,昏睡了将近半月,而和鸣也不知踪影。
等和鸣回来时,她说自己怀上了皇帝的孩子,徐老太太害怕刺激自家儿子,没敢如实告知,将和鸣送去了庄子养着,就等孩子出世。
然而不知为何,和鸣待了半年,便突然从庄子失踪,再次出现已经是半年后,当时她抱着一个女婴,求徐老太太将她养在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