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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鸾凤紧紧拉着二皇子的手, 她倒是没想道母亲会突然来访,原本她是打算先安顿下来,然后请母亲和兄长一同吃饭,现在如此突然, 她也有些紧张。
“二哥哥,别走好不好?”徐鸾凤知道二皇子心里有一个结,然而逃避是没用的, 他就算不喜母亲,也应该直面做个了结。
二皇子看着她软软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如今逃避,并非正确,他伸手摸了摸徐鸾凤的发顶,看也不看眼前妇人,继而便坐回椅子上。
司徒锦看着眼前两个孩子亲昵的模样,瞬间热泪盈眶,她便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正是她当时狠心抛下的儿子,绕是见过大场面的她,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徐鸾凤见二皇子脸色阴沉,心里一番思量,松开手朝着自家母亲迎去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司徒锦今日本出门为徐鸾凤查看住处,刚好隔壁有处风水不错的宅子,她便想着看完宅子,便来看看徐鸾凤,谁知还未结束,宗炽便派人来请她了。
她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温柔道:“听闻此处有座不错的宅子,我便想着过来看看你。”
徐鸾凤看着自家母亲温柔体贴的模样,心里涌出一阵暖流,正要说话,此时坐在一旁的二皇子便冷哼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
“二哥哥,您不是同我提过母亲吗?如今母亲来了,您怎么不说话?”徐鸾凤笑嘻嘻看着少年,她不想看到母亲同兄长之间越来越远,就算兄长不想认母亲,也应当给个准话。
二皇子看着自家妹妹眼底的狡黠,不由气短,否认的话语就在嘴边,然而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司徒锦看着眼前的少年,纵然有万般思念堵在心头,然而看着他的冰冷的眉眼,她唯恐自己开口,便惹了自家儿子厌弃。
“母亲,二哥哥怕是未曾做好心理准备,您别介意呀。”徐鸾凤扶着司徒锦在一旁坐下,笑着安慰道。
二哥哥心里的怨恨不比她少,她没资格去责斥他,当初若不是听得母亲惨痛的经历,她怕也难以释怀。
“岁岁,我并未在意。”二皇子有些头痛,他从小到大身边人皆是男子,除了宫女之外,便未曾同其他女子有过接触。
如今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将他和妹妹狠心抛弃了十几年的陌生女人,一个是被景王伤透了心,却还替他着想的妹妹,二皇子心中感受极为复杂。
“二哥哥,我知道你的感受,原本我是打算过几日让你和母亲见面,然而如今既然已经相见,那便把事情说开吧。”徐鸾凤软声细语,坐在两人中间,希望能起到一个缓和的作用。
司徒锦看着自家女儿安静的眉眼,她听闻徐老太太说岁岁极为懂事,便是心里不开心,也不会显露面上,便是那日自己突如其来的认亲,小姑娘也未曾给她脸色看。
“岁岁,好孩子,是母亲的错,不该将你们扔在这里,你哥哥生我气是应该的。”她拉着自家女儿的手,不由哽咽道。
“如今说这些有何用?你回来是为了什么?若是打了岁岁的注意,我劝你尽早断了这个念头。”二皇子看着眼前妇人垂泪的模样,忍不住有些烦躁。
徐鸾凤看着满脸怒意的兄长,正要开口,便被司徒锦阻止了,她看着母亲和兄长之间诡异的氛围,心里也忍不住担忧。
“年年,我知道多说无益,如今回来是想弥补你和岁岁而已,并无其他想法。”司徒锦口中亲切的“年年”小名,叫的正是二皇子。
徐鸾凤闻言顿了顿,方才反应过来,眼底瞬间染了笑意,二皇子的脸色更是黑的彻底,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小名。
“母亲,年年是二哥哥的小名吗?为何会如此……有趣?”徐鸾凤憋笑憋的小脸通红,她看着二皇子的脸色,虽然更臭了几分,但眼底的冷意却缓了不少。
司徒锦看着自家女儿的笑颜,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自己这般称呼他们,已然不合适了。
“你们刚生出来时,我便看到了一副对联,里头正好有年、岁二字,便就地取材,给你们分别取了小名。”她其实并未明说,那副对联是当今陛下的亲笔作,她不愿接近那个男人,所以便没必要提。
二皇子看着眼前妇人温柔慈爱的目光,想起了父皇的御书房里挂在的那副对联,上头正好有年岁二字,寓意美好幸福,长命安康。
他脸色微微缓了缓,原来自己儿时嗤之以鼻的小名,竟有如此深意,然而一切皆是过往云烟,这个世间的人来来去去,最终还是不会为他停留。
二皇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如今回来,打算何时离开?”
司徒锦没想到自家儿子会问的如此彻底,难道他厌恶自己,已经到不容许她待在元国了吗?
她顿了一会儿,方才苦笑道:“你可是不愿我呆在此处?”
二皇子对上司徒锦的目光,他此时终于看清楚他念了十几年的母亲的脸,果然同父皇藏在书房里画卷一样,温柔娴静,不过如今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感。
他心里的那片空白如今竟然慢慢填了颜色,那个颜色如同他期望的那般,美好无比,让人想念。
“并不是,我不过担心岁岁罢了,你若来了便走,还不如不曾来过。”他话虽是这样说,其实是想母亲能够待在元国,守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