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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族第一人加上有名的凶剑岐和,险些将虚衍折腾了个天翻地覆。现在虚衍尚存,都是所有长老出手才堪堪制服。现如今岐和被投入八弥境,封印在禁地中。长老重伤,灵脉受创,槲生被锁在了囚龙殿赎罪。
    越英心思如电转,最后也下定了决心。
    拔针的时候,越英用着如往常一般平淡的语气说道。
    “自今日起,我闭关修炼我族秘法。给你施针的差事交给百茶来,她本领不错,能确保你不走火入魔。”
    “当然,你若欺负她,不用说我,怕是封茗第一个就要同你算账。”
    槲生也知道族长替换迫在眉睫,族长的左膀右臂此时当然需要选出来。而这个人,无疑要有足够的实力并且能掌握顶尖秘法。这么多年来,因修习顶尖秘法而灵脉毁损修为倒退甚至身死道消的人不在少数。若是他没出事,本该由他来做这件事的。只是世事难料,如今,也只能拜托越英做这件事了。
    “谁会欺负小姑娘啊,更何况百茶那小丫头心眼可多。我要是欺负她,改明儿就被族长罚了。”
    “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是谁乐此不疲。”
    “好了,这竹箱留给你,各种丹药都有。”
    “等你从囚龙殿出来,可要赔我好些药材,才能弥补你给我带来的麻烦。”越英站起身,脸上是少见的笑意。“若是少了,我可拿着神仙帐,哪怕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讨回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嘛,一辈子都是咱们越英公子的马前卒、小药童,要什么都双手奉上。”
    二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越英走到门口,将手搭在门上。
    “槲生,等你出来,我们去喝封茗的喜酒。”
    “到时候,请上你的谢姑娘,我们,一醉方休。”
    最后一个字落下,越英拉开门,温和的日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金辉。少年面容坚定,纵使前路是荆棘密布,也毫不畏惧。他们相识几百年,自幼就互相打闹,如今,槲生有难,做兄弟的,怎会让他难堪。别说只是修习一个龙族秘法,便是要去鬼渊,也要闯一闯的。
    “好,一醉方休!”身后是槲生的应答声。
    越英迈步出去,身后囚龙殿的大门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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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槲生应该很有气哭小孩的天赋,他将本该惊心动魄的事情,讲成了恍若今天吃了一顿饭食那样稀松平常的事。
    “后来偶然被姜偕那老匹夫召了出来,成了他座下恶犬。”槲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是嫌恶,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玷污了一样。“当年我并无神智,其实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知道,我和一只狐狸打过架。”
    “其实那狐狸也倒霉,遇上了我。”
    “要是姜偕驱使的是普通的恶灵,保管他当时能打得姜偕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可惜遇上的是我这个另类。”
    “我在鬼渊待到年岁不知,算起来,也过去一千多年了吧。”
    “是一千八百年。”谢逸致纠正道。
    槲生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随即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
    “那你呢,这一千八百年,跑去哪个人间仙境闭关去了?还弄得灵脉微弱毫无灵息,难以动用灵力。”
    他着实好奇极了。宿家初见,他没多想,还以为无趣新学了什么术法能遮掩灵息。结果情况更糟糕,小姑娘法器全失,灵力调动不起来,与凡人无异。
    谢逸致哑然,她能说什么,说自己一个人出去寻他,然后在锦屏湖同那凶兽同归于尽吗?
    谢逸致摇摇头,只说了一半。
    “当时八弥境碎,我谢家出山救人,遇到一只凶兽,学艺不精以致丢了性命。”
    槲生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谢逸致心里微叹一声。起死回生之术听起来着实骇人,可她对于此事实在是全无所知。除却,那枚莲花玉刻。
    浮云是父亲给她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法器。浮云伞是少有的攻守皆宜的法器,父亲耗尽心力才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做出来,成了她的生辰礼。那时,不起眼的莲花石刻已经坠在了伞柄处。
    她死而复生,莲花石刻蜕变成为莲花玉刻,惘南山上的护魂大阵,这一切的一切,烦乱而不可知。
    谢家护魂阵,是用来保护谢家世代先祖安息之地——登云峰的阵法。生者在其中则灵台清明,不受邪煞所侵,亡魂在其中可超度往生。护魂阵不是一个阵法,而是一套繁琐且复杂的阵法。其间环环相扣,用于防御堪称世间一绝。
    “你当初......”槲生刚开口,就闭了嘴,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几缕发丝调皮地从银冠里翘了出来。他伸手拔了固定的簪子,取下银冠,长发略有些弯曲地披了下来。银冠被他粗鲁地揣进怀里,此时他正慢条斯理地解左手手腕的黑色束带。
    “还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龙子大人呢,一如既往地不着调啊。”谢逸致见槲生动作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的发带,瞧着那上面绣着的几丛兰草,应当是与她是同样款式的。
    有人帮忙,槲生更乐享其成,当下就扯着谢逸致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那户人家门前有着两节石阶,两扇木门此时只剩一扇血迹干涸的即将倒塌的破门。临近的墙壁上不知为何还绘着灼灼桃花,应是过了许多年,风吹雨打之下颜料斑驳,却也隐约能看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