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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很“和谐”地吃饭。
    绝口不提宗懿已迫在眉睫的大婚。
    游莲不提宗懿的婚事,那是不想给自己找不堪。
    但是宗懿不提,让游莲对两个人关系的自信开始动摇,游莲开始重新审视宗懿对自己的感情,发现自己最害怕的,其实并不是永无止境的坐牢,而是宗懿对自己依恋的那种感情,是不是真的像陈潘说的那样,不堪一击?
    游莲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甚至患得患失。
    她放下了碗,问宗懿:“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唔?”宗懿愣住,一脸茫然,“说什么?我们不是正在说话吗?”
    “……”游莲的心禁不住往下沉了沉。
    “你父汗查出什么问题了吗?”游莲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眼下自己的状况不大正常,刑部查自己都已经查了半年了,没理由还这么一直拖着。
    宗懿摇摇头,“没有。”
    游莲的心再度往下沉了沉:“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救出去?”
    宗懿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放下了手里油光水滑的羊腿,垂头丧气地说:“阿莲……是我的错……是我不够优秀……我真的好难……”
    “……”游莲没有说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没理由的骄傲自满,最是危险。
    “你父汗为难你,是么?”游莲主动替宗懿找了一个理由,好让这场对话能够继续下去。她用力扬起嘴角,忽略掉自心底渗出的点点痛楚。
    宗懿配合地点点头,却并没有向游莲解释他具体哪里难。
    “九王爷别害怕,我可以帮你……”游莲眨眨眼,摆出一副关心宗懿,一定要坚决与他站在一处的表情。
    “阿莲明白王爷的苦楚,王爷对我好,我没有理由不对王爷好。只要王爷帮阿莲脱了身,阿莲必将送百万水军,助王爷您一举登峰……”
    第55章 脱困
    在游莲正式对水军事项作出回应后, 形势果然如游莲预计的那样,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没有过多久,宗懿就成功“说服”了完颜旻, 游莲终于要出狱了!
    这天一大早, 刑部尚书蒲察和玳亲自来到大牢,替游莲开了牢门后, 把游莲恭恭敬敬地迎出了牢房。
    蒲察和玳告诉游莲,说九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刑部侧门外等着了,夫人您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游莲点点头, 对蒲察和玳行礼,感谢蒲察大人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
    两个人你来我往, 一团和气地道别后,游莲提着包袱来到刑部的侧门外。她看见不远处的老槐树底下果然停着一驾悬挂了九王府铭牌的马车, 车边上坐着一位马夫,婢女映月正一脸焦灼地往刑部侧门的方向看。
    看见游莲走出来,映月立马喜笑颜开地奔了过来。
    “莲姨娘!您可算出来了!”映月提过游莲手上的包袱,一脸激动地与游莲说话。
    “莲姨娘受苦了,一呆就是半年, 这莫名其妙来的无妄之灾,真是折磨人……”映月掺过游莲的手,牵着游莲就往马车边上走。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 眼睛不错眼地盯着游莲上上下下打量, 一瞬也舍不得离开。
    “莲姨娘瘦了, 下巴都变尖了……”映月叹息,眼眶里面红通通的:“穆延嬷嬷天天念叨你,回家后,一定要让嬷嬷给您好好补补!”
    游莲发现只有映月一个人来接自己, 她倒不是喜爱排场,只是没有看见宗懿,便习惯性地一问:“映月,怎么就你一人来,九王爷他人呢?”
    映月一愣,面露尴尬。左右踯躅了半天,映月压低了嗓子小声地对游莲说:“九王爷大婚,今天是他亲迎的日子,府里人都忙坏了……”
    ……
    上京,海岭王府所在的那几条街早在几日前便被皇城的卫兵们给戒严起来了。除了偌大的海岭王府披红挂绿的,宫里出来的公公们还给路边的白桦树都装饰上了红绸。
    全上京的人都知道,纳兰大妃的养子九王爷要娶海岭王府家的姑娘了,这是一桩亲上加亲,又光宗耀祖的好事。
    即将成为九王府第一任女主人的纳兰松月,在宫女侍卫们的簇拥下搬进了琢玉楼,琢玉楼是纳兰玉在海岭王府的闺楼。
    纳兰松月是海岭府庶出的孩子,原本是不能住琢玉楼的。一来因纳兰玉嫌纳兰松月自己的院子过于简陋,怕委屈了未来的九王妃,二来这千载难逢的婚典,纳兰玉事无巨细,处处都得自己亲自打点了才放心。
    这天清晨,皇城里嘉礼的磬鼓声浩浩荡荡响彻上京的天空。宫里嘉礼的鼓向来只在完颜旻行国事大典的时候才奏,而今天,不过是宗懿大婚,也奏响了。
    海岭王妃推开琢玉楼二楼卧室的门,看见纳兰松月和娟儿娇儿几个姑娘,横七竖八倒在锦榻上,酣酣地睡得不省人事。
    纳兰松月没有娘,纳兰玉下旨要娟儿娇儿几个海岭府没出嫁的女孩儿们,陪纳兰松月度过女儿家的最后一晚,把这几个女孩子都高兴坏了,昨晚疯过了子时才睡,此时哪怕雷公电母来,都叫不醒她们。
    海岭王妃抿着嘴笑,她来到纳兰松月的身边,看见纳兰松月只穿着大红色的缠枝莲绫罗肚兜,下身一条宽大的绢裤,四仰八叉的躺着,一条腿搁在娟儿的肚子上,露出嫩藕般的一截腿肚子。
    海岭王妃心中怜惜,暗自叹道:月儿才十四岁,她还是个孩子,哪里晓得做王爷正妻的尊贵和艰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