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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感情的热潮逐渐褪去,两人都平复心情后,周瑛才小声道:“可是,我们的关系,我……我真的能嫁给你吗?我毕竟是你名义上的义妹,陛下会同意吗?”
爱人的声音忐忑而小心,这样的柔弱,却激起了萧承的无限勇气,尽管他心里也清楚,周瑛嫁给他会困难重重,可他却不愿在这段感情刚萌芽时就掐断,于是,他拍着胸脯,颇有些豪情万丈的保证道:“阿瑛,你不用担心,到时,我会亲口和父皇说,我相信,只要我能让父皇看到我的诚意,我定然会成全我们的。”
周瑛也仿佛被他这种自信所感染,当即甜蜜一笑,将头靠到萧承的肩膀上:“嗯,我相信你。”
“只是……”周瑛抬起头,看着萧承的眼睛道:“你也知道,七公主和八公主都喜欢找我的麻烦,我怕我们的事若被别人知晓,会节外生枝,四殿下,为了保护这段感情,我们日后再人前,从前是什么样,今后就还是什么样好不好,我实在怕了那些人的评头论足了。”
萧承笑:“好,都依你,不过,你一定要记得,日后有什么委屈,一定要与我说,有我在,我定然不会再叫人欺负你的。”
“嗯,我知道的。”
才落地的小孩子,见风就长,许皇后高龄诞下皇子,周帝大喜过望,本来,洗三时就想要大半一场的,却被许皇后以孩子还小,不宜过于张扬的理由拦下了,这次满月,许皇后身子养了回来,小皇子也十分白胖可爱,周帝那颗想要炫耀的老父亲心,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为了给爱子举办满月宴,摆足了排场,京中三品以上的诰命贵妇,皆来了宫里。
许皇后看着许如颖核对礼单,一边与她说起裴老夫人:“今儿有意无意的,我与裴老夫人提起阿昭,到不想她满口称赞,似是极为愿意,听说裴大郎自小与祖父祖母一道长大,今日看来,到也不虚。”
许如颖闻言抬头,试探着问道:“姑母,已经想好了?”
许皇后向后一躺,在后腰出垫了个软枕,闲适的倚在美人榻上:“这孩子,是个有心人,一见阿昭在汤泉山遇险,就将裴相为他求的护身镇物送了过去,而且,我听说平日里对阿昭也颇为忍让,裴大郎家世显赫,人才出众,实在是方方面面都合的我的心意啊。”
许皇后当姑娘时,活的骄傲又恣意,可惜,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将来会进宫,走上了一条与人争宠夺权的算计之路,外人只看到了她的风光,可有谁能知道这其中的辛酸和委屈,天下的母亲都一样,自己受过的委屈,尝过的辛苦,就绝不会叫女儿再去尝,说实话,裴煜真正叫许皇后动心的,并非他的家世与才华,恰恰是他对阿昭的那份心意,阿昭她的爱女,是大周的嫡公主,天下俊才无数,未必就挑不出比裴煜更好的来。
许如颖见状,就识趣的不再多嘴了,而在门口恰好听到这些的萧仪,却是差点给气成个河豚,她很想冲进去,告诉阿娘她讨厌死这个伪君子了,但转念一想,阿娘素来精明,见她这样反常,定然会细细追问缘由,一来二去,牵扯出是事情太多,再三思索,她还是恨恨的咽下了这种冲动。
只是,她回去却是越想越气,一开始,她对裴煜的纠缠的确十分生气,恨这伪君子阴险狡诈,但后来发现,真和这种人置气,那完全就是折磨自己,她就见见学会了无视他,把他当空气,可现在,这贱人明显已经入侵到她地盘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仪到底没修炼出乌龟一般的忍功,给折磨的一晚上都没睡好后,第二天,她就找到了裴煜,居高临下的道:“你,跟本公主出来一下。”
裴煜面上一派正经,眼底却隐有笑意:“好。”
萧仪当着众人的面,把裴煜叫走,为防传出什么闲话来,她选了一处开阔的路口,崇文馆那边正在上课,此时,这里鲜少有人走动,她根本没耐烦与他兜圈子,直接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么?”
裴煜神态温和,双目含笑的看着萧仪,道:“公主如此聪慧,在收到那枚玉佛时,应当便知裴某的意思了吧,怎么,公主喜欢打哑谜不成?”
玉佛?哼——玉佛!萧仪的眼睛都气红了,若不提玉佛,尚且没这么气愤,她咬牙切齿道:“王八蛋!我的小金牌就是你给顺走的,我问你时,你这贱人还跟我装傻充愣!”更可恶的是,这混蛋先是故意激怒她,后来更是装模作样骗她同情心,最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还上了当,想到当初她又是道歉,又是忙前忙后给他请太医,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真是恨呐,竟入了这贱人的圈套!
裴煜被人戳破,面上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倒感兴趣的追问道:“公主果然聪慧,只是不知裴某到底哪里露了破绽呢?”
“啊呸!你少给我装大尾巴狼,”萧仪眼含讥诮:“你送我的玉佛是为护身之用,可你怎么就知道我缺呢?我的小金牌是护身符的事,连我阿姐都是进宫才清楚的,你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可是,偏偏裴公子你送礼就是送的那么恰到好处,我才丢了护身符,又恰好遇险,如此贴心周到,贴心到连我母后都无法拒绝裴公子的好意,这一切,实在太巧了不是吗?如此巧合,便不再是巧合了,应当是有心人特意谋算来的吧。”
裴煜含笑点头道:“公主聪慧,裴某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