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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希屈辱地咬着唇,却无话可说。如果回嘴就中了仓木的计,只会让自己的立场更窘迫。虽然闷不吭声也一样会陷于对自身不利的立场,至少用不着面对让人抓着话柄的窘境。目前除了尽量忍耐别无他法。
有那么一会儿仓木只是静静呼吸,最后终于振作精神似地吸了一口气。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津城警视正吧?rdquo;
这句话真的如晴天霹雳般打下,美希如遭棒击般背脊僵化了无法动弹。她知道自己脸上露出藏不住的仓皇惊愕,却已束手无策。
仓木肿起的唇丑陋地一歪,这次不用再替我倒酒了吗?rdquo;
美希汗涔涔的手心抓着膝头,我认识。你怎么会知道?rdquo;她的声音无力地颤抖。
就在前两天,我凑巧撞见你和津城警视正在浅草的牛肉火锅店用餐。rdquo;
美希的怒火熊熊燃起。
凑巧撞见?你何不老实说是在跟踪我呢?一个干练的公安刑警理当如此。rdquo;仓木凝视着乱了方寸的美希,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rdquo;
美希把下颚往前一抬,非常私人的关系。不过你这个问题,好像太多管闲事了吧?rdquo;
那可不见得,在你愤怒的假面具下藏的究竟是什么?rdquo;
美希狠狠回瞪仓木。憎恨感蓦然直冲脑门,那是她至今从未经历过的某种激烈情感。
警部到底想说什么?rdquo;
仓木痛苦地耸肩喘息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和警视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陷入畸恋的样子。rdquo;
美希也耸起肩膀。仓木执拗的追查没完没了、毫不留情地攻向美希,明知再怎么辩解只会让自己窘迫不堪,但美希已别无选择。
为什么?我和警视正都是单身,也都是成年人了。rdquo;
如果你非要如此坚持,那就姑且当作是这样吧。不过我对他的职务极感兴趣。津城俊辅,隶属警察厅警务局的警视正,特别监察官。没错吧?rdquo;
对。rdquo;
特别监察官的工作是针对警界内部的舞弊或犯罪事项加以调查或举发,这你想必也知道吧?rdquo;
我是这么听说的。rdquo;
可是也有谣传说他们的工作其实是负责摆平这类警界丑闻,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私下解决,以免外人mdash;mdash;尤其是传播媒体发现。rdquo;
这我不知道。rdquo;
美希强硬地否认后,仓木略微缩起下颚。
几年前,在你还没加入公安之前,我有个同僚闯了祸,被当时还是警视的津城先生开枪射杀。这件事虽然被当做那名刑警的个人犯罪事件来处理,据说其实背后掺杂了相当复杂的政治问题。rdquo;
那起事件我听说过。rdquo;
在枕边细语时吗?rdquo;
美希握紧了拳头。明知仓木是故意惹自己发怒,她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下这样的侮辱。
仓木继续说:事件发生后津城就被调到巴黎的国际刑警组织。当然是为了避开风头等事件平息。后来不知哪时候又回国了,现在已高升为警视正。rdquo;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rdquo;
美希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猜想他是否又钓到什么大鱼了。rdquo;
仓木若无其事地说完后,凝视着美希好一阵子,看来似乎不打算再进一步追问。谢谢。我要感谢你,来找你谈果然很值得。rdquo;
仓木没头没脑地自行做出结语,美希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仓木的语气听来不像有什么刻意讽剌的意味,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回敬一句。
不客气。不过警部应该不相信我的话吧?rdquo;
仓木露出浅笑,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你都说真话。rdquo;美希被这记回马枪打得愤恨咬唇,败北感令她连反驳的气力都失去了。
那我该告辞了。rdquo;
仓木的话令美希赫然回神。一看仓木,他正从长沙发上准备起身,但大概是真的没体力了吧,只勉强挣扎着动了一下。美希反射性地从沙发弹起,伸手去扶仓木。仓木抓着美希的肩,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可能是忍着痛吧,咬紧的牙关之间发出剌耳的喘息声,费了一番力气才穿上西装外套和大衣。
我帮你叫救护车。rdquo;
不,如果从你的公寓被抬出去,场面会很尴尬。一个才刚死了老婆的刑警,要是让别人发现待在共事的女刑警的闺房里,那才真的要劳动津城警视正出马了。rdquo;仓木朝着玄关迈步,美希慌忙以肩膀撑着他。
两人纠缠在一块来到通往玄关的走廊,美希蓦地察觉,虽然仓木倚着她的肩,却还是拼命张开双脚踩稳,尽量不把自身重量压在美希身上。她不禁一阵心痛。这个男人,其实也只是用逞强的盔甲包覆着那颗脆弱易感的心吧。
才走到一半仓木就重心不稳,单膝跪倒在走廊地板上。美希蹲下身,从下方往上顶起仓木的胸膛,仓木努力用肩膀抵着墙,总算勉强站起。美希再次扛起仓木的右臂,两人的脸出乎意料地接近,威士忌的气味猛然冲入鼻腔。
下一瞬间美希的嘴唇已被另一对唇瓣堵住,惊得她仰身向后躲。仓木肿起的双唇带着血腥味,仿佛吸饱鲜血的水蛭那种可怕的触感,仓木的右臂牢牢抱着美希肩膀,让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