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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楼梯的房门现在已经打开,可是发现尸体当时却扣上门链,更从内侧锁上,上方的气窗虽然有小小的拉门,但外面嵌着铁条,而且从灰尘堆积状况判断,丝毫没有被拉开过的迹象。与书库相通的房门也同样由内侧锁上,钥匙插在锁孔中;同时,两扇房门都找不到任何缝隙。
西向的小窗、南向的三片玻璃大窗,扣锁也都紧紧扣上,没必要再找刚才打开窗户的两人求证。而且,外面是森严的铁格子,宛如牢狱般严禁有人进出。
试着触摸上个月中旬才改为寻常图案的壁纸与地毯,应该也无异样。天花板上吊着看起来无比牢固的紫水晶美术灯,地板上则放置有旧式装饰图案的瓦斯暖炉、舒适的桌椅、搬走橙二郎后保持凌乱的床铺。壁橱里摆着上面各自贴了标签的海金砂、南蛮毛、皂荚、白刀头、苏铁实、地黄、川骨、天麻、香附子、白南天等等干燥草根树皮的几十个玻璃瓶。整个房间里呈现奇妙的静寂,昔日「绿色房间」的景象已完全消失,只有这个壁橱还是绿色油漆,反而更给人一股阴森的感觉。但是,阿蓝说「那东西不该在那里」的东西到底指的是什么?
亚利夫用手帕捂住鼻子,站在美术灯正下方,小心翼翼环视四周。忽然,他注意到了壁橱和桌上摆放的奇妙土偶。大概是橙二郎出于兴趣而蒐集的吧?只有单纯眼睛和嘴巴与稚拙手脚的土偶,应该属于原始时代的美术品。亚利夫拿起来一看,发现脚底贴则写有「绳文后期middot;群马县」或「墨西哥middot;哈里斯柯省出土」等字样。另外,更让人觉得异样的是与这些怪奇古拙土偶摆在一起,桌上有一只在百货公司玩具卖场经常可见到的崭新士兵玩偶,身穿鲜红色上衣,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不可能是为了刚出生的绿司而买的吧!亚利夫正要伸手向这个应该是阿蓝所指的玩偶时,楼下传来岭田医师激动叫着跑进屋里的声音。
橙二郎的死因很明显是一氧化碳中毒,但是,这次却无法比照红司死亡当时擅自处理。经过检讨前后的处置措施之后,首先将尸体送至医院,然后再向警方报案。将近正午时刻,名片上写着「真名子肇巡官」字样的刑事,带着两位眼神锐利的男子抵达冰沼家。
24 令人难堪的嫌犯(亚利夫的日记Ⅰ)
二月七日(星期一)
理所当然的,今天向公司请假。
下午开始又要前往目白,帮忙准备守灵夜及明天的葬礼事宜。奈奈寄来明信片,悠闲地表示因为流行性感冒病倒了,无法前来探望。但是,如果让她知道冰沼家发生第二桩杀人事件,她绝对会大惊失色吧!虽然想若有时间应该去看看她,但还没有与人谈及这件事的心情,毕竟,连我自己都被卷入事件,饱受嫌犯的捉弄。
很担心目白那儿的状况,方才打过电话询问,说是警方尚未传来任何表示。但我终就会被传讯吧!苍司说,因为担心警方调查昨天的事,并未要女佣到家里帮忙,这很令他困扰。我认为女佣不是问题,既然警方接手,那就绝对需要自己去查明真相,洗刷污名,因为在未破案前,我也被列为杀人嫌犯。昨晚我整夜未曾合眼写日记,由于连续两晚通宵未眠,脑袋朦朦胧胧的,但无论如何还是要继续写下去。
真名子刑事是年龄约莫三十岁出头、连手腕都长满汗毛的男子,但是,另外两人并未拿出名片,而且几乎没开口说话,根本无法知悉身分,可能是鉴识人员或法医吧!
原以为会遭到密集约谈,出乎意料的是,警方却只是一般性的详细调查,综合各项事实之后再提出结论。事实上这也理所当然,警方好像已先找过岭田医师,了解苍司说明的前一天晚上的状况,以及我们彼此间的关系,因此最先调查的是瓦斯管线,这一点,和我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关于瓦斯管线,先是从厨房的总开关延长到天花板通往二楼,衔接至化妆室、书库和书房三个地方。化妆室是连接在所谓「富士A3号」的烧水炉上,如我们所发现的一样,母火的火焰已熄灭,犹自冒出瓦斯,原因应该与书房的暖炉相同。由于十二点楼下的总开关关闭而熄灭,二点半再次被打开。只要考虑到这个烧水炉,也可以明白为何不可碰触瓦斯总开关的理由。
书库西北隅有瓦斯龙头突出。可能是为了有人时而会在角落的沙发上阅读而设置了暖炉。但也是早就拆下管线,目前,瓦斯龙头的出口也以塑胶盖堵住,似乎很久未曾使用。苍司也注意到这点,在警方抵达前就已自行检查,却未发现松脱或漏气的异状。阿蓝虽然不断提及这个瓦斯龙头,但不可能与事件有关,所以并无任何引起警方怀疑之处。
在出问题的书房,靠书库侧的房门附近,有家庭用的3/8吋瓦斯龙头突出,以还很新的塑胶管连接大型瓦斯暖炉。这个瓦斯暖炉是从紫司郎时代使用迄今的旧型暖炉,炉台上掉落一、两根新划亮过的火柴棒。根据推测,可能是橙二郎十一点回到书房后,因为房内空气冰冷,所以立刻点燃暖炉取暖,却在打盹之际熟睡。不过,从他换上睡衣,又留下惯常服用的「普洛姆勒」安眠药迹象看来,以他平日的小心谨慎态度而言,未曾事先关掉瓦斯暖炉,实在是一大疑点。
「这个瓦斯总开关和连接的暖炉开关都是全开的吗?」警方弯腰试着开闭两个开关。「这两个开关很紧,即使睡袍衣角勾到,应该也无法开启,只有用手才转得动hellip;hellip;但是,点燃着瓦斯暖炉睡觉,以前曾经有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