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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发音也能通mdash;mdash;不,我现在不住这边。rdquo;我姑且先回复刚才悬而未解的问题。我在日本的综合电机厂商工作。rdquo;
东芝?还是松下?rdquo;
都不是。规模少了一点,不过差不多了。rdquo;
那你这次是来出差?rdquo;
不hellip;hellip;rdquo;
其实让巴比这种仅止于一面之缘的外人知道缘由也无妨,但我的内心就是忍不住动摇。再说,我是来散心的,要我在这种地方回忆起伤心的原因,未免不合情理。
mdash;mdash;来办私事。rdquo;
观光啊?rdquo;
差不多啦!rdquo;
我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rdquo;巴比一面发出尖锐的嘻嘻笑声,一面朝着天花板吐出烟。不然怎么会没事找事,跑到这种店里来?rdquo;
本地人不来这里吃饭啊?rdquo;
看就知道了吧?你是今天第二个光顾的客人。rdquo;
我忍不住看了自己的手表一眼。现在是晚上七点,广场中的店面已经关了好几个;最晚场次的电影正要开始,是以大门仍开着,但通道上的照明已渐渐熄去。营业时间即将结束,来店的客人竟只有两位?
那还hellip;hellip;真是惊人啊!rdquo;
对吧?呃,那我就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为什么这家店不放砂糖也不放奶精?顺便替你问,为什么菜单这么少?答案很简单,因为没钱。rdquo;
原来如此,这种地方的店面租金应该很贵吧?rdquo;
不,没付店面租金。rdquo;
欠租啊?rdquo;
不,不是啦!是不必付。岂止不必付,还领钱咧!rdquo;
我不懂你的意思。rdquo;我放下吃到一半的鸡肉汉堡,忍不住探出身子。是怎么一回事?rdquo;
这家店是我伯伯的,不过不是他的本行。我伯伯在市区开烤鸡店,最近也开始卖鸡肉汉堡,可是卖得不如预期的好;因为客人都是为了烤鸡上门,甚至没发现菜单里多了一道鸡肉汉堡。rdquo;
烤鸡一定很好吃吧!rdquo;
是啊!全美第一,店名叫百滋middot;Q,下回来吃吃看吧!总之,我伯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另找店面卖鸡肉汉堡。那时候听说这里有空位,市中心的购物广场竟然还有空店面,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啊!我伯伯一开始高兴得要飞上天了。当然,他也知道租金铁定不便宜,但反正烤鸡生意好得很,资金不成问题;要是顺利,还能以这里为据点,一口气把事业搞大。我伯伯当时可是摩拳擦掌咧!rdquo;
原来如此。rdquo;
可是实际一看,如你所见,这里连拿来当狗屋都嫌小,再说地点也糟,竟然是在电影院隔壁,来看电影的人肯定会在电影院里随便吃点东西解决,要好好吃一餐的人会到更大的店里去,因为广场里多得是自助餐厅。而且这里还有这种怪东西mdash;mdash;rdquo;他以香烟的前端指了指茶叶罐rdquo;。挡住视野。所以我伯伯曾拒绝过一次。rdquo;
那最后为何又开店?rdquo;
正要回答的巴比,视线飘向一旁;一看之下,原来有一对男女相偕进入店中。就时间上而言,应该是看完倒数第二场电影的情侣为了果腹而顺道前来。
哦!这可稀奇啦mdash;mdash;巴比如此朝我眨眼示意,回到了厨房。至于我,则是完全丧失了食欲。
因为那对情侣的女方是东洋人。当然,她不见得是日本人,即使是日本人,也是我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照理说没有任何关系;然而,我还是想起了美由纪。
mdash;mdash;讨厌,你真的来了?
hellip;hellip;仅仅十余小时前,美由纪对我投以的词语又重现于脑海中。
mdash;mdash;真是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连玩笑都听不懂hellip;hellip;
什么叫玩笑?我该这么回她的,现在一想,就是这种心情。之前还骂我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rdquo;,现在我果断了,竟又说我听不懂玩笑,我该怎么办?
不过,我却没能回她只字片语,只能茫然地将全身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的轻蔑与厌恶之前。
与美由纪在一块的男人,似乎也困惑着不知该如何应对。倘若那男人与她连成一气,对我采取侮蔑态度的话,我是否会觉得好过一些?我不知道。
或许那男人也开始察觉,自己不过是陪着美由纪演了一出独角戏,不过是她剧本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所以mdash;mdash;
将美由纪的脸孔残像硬生生地逐出脑海后,我悄悄地打量那对相偕前来的新客人。东洋风貌的女人有着一头短卷发,宛如披着无数圆溜溜的戒指似的;她的圆脸配上细长的凤眼,做出了时时微笑般的表情。那条张开来恐怕有自己身体两倍长的围巾,正率性地挂在脖子上。
她的男伴则有着一头剃得精短的褐发,是个长身削瘦的西欧人,下颚尖、颧骨突出,容貌极为尖锐。或许是女伴生了张黄种人特有的平板脸孔,更强调出他的锐利;轮廓与其说是深刻,倒不如说是带了种骸骨似的病态。
年轻的情侣宛如朗读课文似的,以生硬的英文点完了餐。这么一看,姑且不论女方的出身地,男方似乎也非土生土长的英语系国家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