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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筝悠哉悠哉同子清下了一盘升官图,等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换上一身黑袍,戴上袍子上大得能盖住整个脸的黑色兜帽,同子清手握邢策的腰牌进入皇宫。
天云殿内, 龙涎香袅袅,绕梁一圈又一圈,流连在禁闭的门窗附近,久久未能散去。
渣爹坐在通体透金的皇座上,手扶着把守。
雕栏玉砌,赭墙碧瓦,一刹那,在他眼里都是虚妄。
贵妃和皇后两方暗卫控制住宫内侍卫后,一左一右玉立丹墀之上,两个昔日的枕边人,如今忽变了脸,恶鬼似的盯住他手中的笔,要他的钱,要他的权,还要他的命。
邢策和邢简这两个好儿子,则在丹墀下,冷漠围观。
渣爹叹了口气:父皇当初说的真没错,朕果然栽在了后宫女人手里头。
成也后宫,败也后宫。
“娘娘!”太监们尖细的声音自天云殿外响起,渣爹定睛一看,竟是贤妃来了。
镂空雕花的精致大门外,传来厮杀的声音,不一会儿,贤妃提着枪风风火火闯入,脸上还缀有点点血迹:“姐姐们竟敢逼宫?!”
渣爹热泪盈眶:啊,贤妃啊,朕的爱妃,快来救朕!
他忽发觉,放眼整个皇宫,危难时刻竟唯有他的贤妃能救他。
一阵金器相撞声响彻天云殿内外,猝然间,自门外射来一从未见过的暗器,直直擦过贤妃的手。
哐啷!枪/头落地,正如渣爹求救的心,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贤妃被为首的两个黑衣人牵制住,渣爹深吸一口气,彻底摊倒: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群黑衣人自天云殿殿门外闯入,将天云殿内殿团团围住,水泄不通,小蝇也难飞入。
无人通报,无人来救渣爹。
他斜着小眼睛,瞧见为首的两个人默默站到邢策身后。
完了,看来只能把皇位传给邢策了。
邢策手腕轻推轮椅,朝贵妃和邢简轻蔑一笑,问道:“六弟如今身在何处?”
“企鹅”首领答道:“已被我们的人控制在贤宁宫,正如殿下一早见到的那样,连一尺都没挪过。”
邢简面色一凛,不紧不慢摇着扇子:“大皇兄何必做这最后的挣扎呢,大梁的未来,总不能托付给一个残皇吧。”
“三弟说这话,难道不会心虚么?”邢策笑眯眯自袖内甩出一叠证词纸,“这证词,将昭告天下,当年,贵妃娘娘是用如何阴险的计谋残害本殿的!”
渣爹:什么?!你竟是这样的贵妃?!
贵妃冷笑一声:“想当初,本宫怀有长子,可惜人心隔肚皮,皇后娘娘虽长出一副菩萨相,却没有菩萨心肠!姐姐迫害本宫至本宫流产一事,本宫今日也要算清楚!”
渣爹:什么?!你竟是这样的皇后?!
“呵,”皇后冷笑一声,“妹妹,你我之间争斗便罢了,为何牵连陛下!”
说及此,她泪眼婆娑,袖子拭去眼角的泪花:“三皇子,你扪心自问,陛下待你如何?你和策儿,都是陛下的心头肉,可你却勾结国师,朝陛下的丹药里下毒!”
渣爹:什么?!邢简朝他的丹药里下毒?!
邢简觉得可笑,他将扇子一合,直指邢策:“你们以为我不知道,邢策当年根本没有残,只不过需借助拐杖行路,但你们却狠心自残,就为了将我也从储君的位子上拖下水!”
渣爹:什么?!策儿自残?!
所有往事的黑暗一下子被翻上台面,渣爹的表情控制系统当场崩溃,震惊再也无法收敛。他紧握毛笔的手哆哆嗦嗦,觉得台下具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报!”皇后的人来报,“赵将军与叶将军正全力镇守天德门!”
“报!薛家军全数出动,已拦截住敌方攻势。”
贵妃脸色一沉,“撕拉”一声扯开自己的裙子,大步上前抓住渣爹的手:“陛下快立旨!”
“你放开!”皇后一改雍容华贵的形象,扯住贵妃的头发往后一拽,抢过渣爹的笔,“这皇位,是策儿的!”
邢简紧咬牙关,上前扯住皇后投入女人的战争。
一旁的方公公颤颤巍巍,插手也不是,不插手也不是,只得跪在地上冷汗如雨。
贤妃大吼一声,却挣脱不开黑衣人的束缚:“反了反了,都反了!”
邢策推着轮椅到丹墀下,召唤身后的“企鹅”首领:“阻止她们!”
“企鹅”首领一句“得令”,捡起贤妃的枪,一个猛力投掷。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直冲渣爹的命门,他脸上一热,抹一把,鲜红的血染满了他的手。
枪尖刺穿贵妃的肩膀,大力划过皇后的手臂,无情刺入邢简的发髻将他往后一带,生生把他钉在渣爹背后的屏风上。
一时间,天云殿内,呼吸可闻。
邢策得意得笑了:“三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非常时刻,唯有江湖势力方能解围。”
“报!”皇后的人再度闯进来,他望见丹墀上,贵妃和皇后疼得跌倒在地血流一片的诡异场景愣了愣,“报!叶将军活捉了易将军!”
邢策闻言,笑得更肆意了。
“呵呵哈哈哈,”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抚额头,掩不住内心的狂喜,“父皇,时候到了,快立旨吧。”
渣爹紧抿唇,小眼睛瞟了眼下头还在挣扎的贤妃,又瞟了眼拼死扯头发的邢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