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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到雅科夫,身子不由一颤,不敢再想下去hellip;hellip;
胡思乱想间,外面的土匪又说起话来。
哎,哎,兄弟,跟你说个事!rdquo;
啥事,神秘兮兮的?rdquo;
知道这屋里关的谁吗?rdquo;
土匪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赶紧说,再卖关子俺走了!rdquo;
另一人显然不给他显摆的机会,威胁起他。
俺说,俺说,这里面关的是,绥东军的旅长!二当家下午抓回的!rdquo;
啥?不可能,净唬俺!rdquo;
千真万确,二当家亲口跟俺说的hellip;hellip;rdquo;
第104章 昨日伊人
入夜,吴孝良又冷又饿,但都抵不过命运未知带来的忐忑,他甚至有一丝恐惧,本以为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雨浪涛,已经可以做到胸有激雷而面若平湖,但他还是忍不住焦躁起来,徒劳的翻着身,以缓解紧绑在身上的绳子所带来的疼痛感。
外面戚戚低语不知何时消失的,柴门吱嘎一声开了,吴孝良背对着柴门,却能听到脚步声,一个人,还有急促的喘息。
孝良哥哥,是你吗?rdquo;
一声孝良哥哥柔肠百转,这一世如此叫他的,除了杜鹃还会有谁?
通红的俏脸,雪原泡子一样清澈的眼睛立刻浮现在眼前,他吃力的转过头来,狼狈不堪,四目相对。
杜鹃欢喜的流下泪来,笑着低语道:孝良哥哥果真是你!rdquo;
杜家妹子,你,你怎么也在这里?rdquo;吴孝良瞬间的惊讶后开始思索,不该在此处出现的杜鹃为何在这里。
杜鹃没有答话轻轻叹了口气,在吴孝良身前蹲下,伸出一双素手,麻利的解下他身上的绳索,外面传来土匪的呼唤声:
大当家hellip;hellip;rdquo;
你们离开这里十步远,不允许任何人靠近!rdquo;杜鹃转脸吩咐外面时,俨然是另外一个人,哪里还是半点像吴家趟子那个外表刚强,内心柔弱的杜家小妹。
这一问一答便等于是给了吴孝良答案,杜鹃此刻已是这座无名山上的大当家。再看她腰间,果真插着一双镜面盒子炮,硕大的枪身与蛮腰素手格格不入,却不知她一个少女是如何落了草,又是如何当上这些土匪的大当家?他胸中有太多的疑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踌躇间,又是杜鹃先开口:孝良哥哥饿了吧,妹子带来些吃食,先垫垫肚子。rdquo;她将门边的食盒提了过来,放在吴孝良面前,将菜一一摆好。冬季大雪封山,没甚吃的,平ri里土豆烂白菜帮子已是难得,但面前盘子里却有肉,有青菜,可见她是极用心的,已经将山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给自己。
吴孝良夹了口菜,终于忍不住问道:妹子,你到底如何落了草?rdquo;
杜鹃咬牙切齿,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爹娘冰冷的身体满是鲜血,躺在院子里。巡长李作奎抱着着杆老套筒,坐在墙根太阳地里,优哉游哉的抽着旱烟袋。
你hellip;hellip;你们好狠的心,我爹娘做了什么,你们下得了这么狠的手?rdquo;
杜鹃已经哭干了眼泪,嗓子嘶哑,质问声声,满院子人却只是笑吟吟看着,毫不在意。
杜彪通匪,手上又挂了人命案子,他俩窝藏罪犯,阻碍巡jing办案,罪有应得。rdquo;金川街巡长李作奎随口说着理由。
杜鹃吐了一口:呸,你血口喷人,我大哥虽然xing子yin沉,却绝不至害人hellip;hellip;rdquo;
李作奎笑了,嘿嘿笑着,一脸不屑:你那小情郎是哪个害的了?我血口喷人,这些年他暗地里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rdquo;他抽了口烟又继续干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这妮子瞅着也算周正不如给俺家老三做媳妇得了,也省得有人欺负你。rdquo;
休想!我宁可去做鬼!rdquo;杜鹃恨恨的道。
李作奎本是来吴家趟子抓杜彪的,金川街出了这么大的事,土匪李振清差点烧了狼家大院,自己这个巡长责无旁贷,必须找个人来负责,吴孝良他自觉惹不起,于是背后使坏的杜彪便成了的替罪羔羊。他领着人前来吴家趟子抓捕,恰巧杜彪回家取衣服食物,被堵个正着。
杜家老两口心疼儿子,死死挡住了帮闲,杜彪得以逃掉。李作奎一气之下将老洋炮开了火,两位老人双双毙命。等杜鹃听到枪声出来查探时,与爹娘已经天人永隔。
李作奎不愿意再和她啰嗦,带着帮闲们便要离去,杜鹃哪里肯放他走,上去抱住他大腿死活不松手。李作奎恼羞成怒大巴掌扇下来,杜鹃的脸立时肿了起来,两耳嗡嗡作响,可她仍旧不松手,死死拽着仇人。
帮闲上前将杜鹃逐个手指掰开,扔在院子中,李作奎一口浓痰吐在她身上,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的东西,再胡搅蛮缠,给你卖到窑子里去。rdquo;
骂毕带着人离去。
可怜杜鹃一个女子,痛失双亲,大哥又踪迹全无。天黑下来,她不再哭泣,去柴房取了柄砍刀,直奔金川街而去,要为死去的爹娘报仇雪恨。她恨透了李作奎,更恨透自己这个大哥,若不是他暗中使坏,杜家又如何能落到破家灭门的下场?
杜鹃在金川街巡jing所外埋伏了半夜,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依稀便是李作奎的身影闪出来,摇摇晃晃,显是喝多了。杜鹃从背后跟上,挥起砍刀便是一阵乱砍,那人应是被划破脖子上的血管,鲜血溅出几仗远,喷的杜鹃满身都是。笨重的身躯直挺挺的倒地,她只是木然的挥刀砍着,一下两下hellip;hellip;直至血肉模糊,人很快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