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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了?”薛沁芮尽量驱走脑子里想的所有事,笑道。
    “嗯。”卫羽轩似乎很想问她在忧愁什么,不料见她这般微笑着看向他,他便也换作笑,抓住薛沁芮的手,脑袋抵上她的肩,接着越来越使力,脑袋也转来转去,越转越快。
    “好了!都十六了,还这般玩。”薛沁芮轻推他的头,余光瞥见佘安,心事便又冒出来。
    为了驱走愁绪,薛沁芮将就着自己又严肃下来的脸,问道:“羽轩,你第一回 感受到‘喜欢’,是在什么时候?”
    “《碎花集》。”卫羽轩毫不犹豫。
    薛沁芮愣上一下,回忆了一阵子,有些不情愿地问:“是佘安在教你,对么?”
    卫羽轩正要点头,转眼便见薛沁芮的脸色情不自禁地沉下来,便勾起嘴角,缓缓靠近她的耳侧:“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受到了开学的流量qwq
    第74章 选择
    薛沁芮又是一愣, 捏了把卫羽轩的脸:“胡说!”
    待自己的手过了瘾,薛沁芮直接往回走去。
    卫羽轩大步跟上,一次次试图抓住薛沁芮的手。
    薛沁芮直接将手抱在胸前, 加快脚步。接着面前一个人影闪过, 她一刹住, 手便被面前的人抓出来。
    郭儿高勒人见了也不避讳, 咧开嘴朝他们笑着。
    薛沁芮脸上有些烧,只好低下头去。
    “都要十九了, 还害羞。”卫羽轩学着她,在她耳边道。
    薛沁芮使劲一甩手:“男孩子家家的,矜持些。”
    卫羽轩笑着,抬起头瞧见本要往此处走的谢将军忽然往回走,便松开薛沁芮的手。
    薛沁芮是瞧见谢将军的, 本已想好道歉的说辞,不料卫羽轩却没有挽留她。
    “那里比较重要。”卫羽轩认真道。
    薛沁芮点点头, 抓抓卫羽轩放下的手,便快步朝谢将军走去。
    接下来没有耽搁多久,每日过得还算快乐,练骑马、学射箭……除了正事, 天天都有新鲜事做。接到景王消息时, 哈靰兰下了场大雪,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往南赶去。
    “没想到自己竟是以这种方式离开哈靰兰的,”谢将军坐在马上,回头望去, 嘴角带着笑意, “听说在他们的语言中,‘哈靰兰’意味着改变。这片草原, 确实给了我意想不到的改变。”
    并肩而行的薛沁芮猛地望向她:“‘哈靰兰’指的是改变?”
    “我听一个老牧人讲的,没想到这草原的名字也有含义。”
    午时如血的天色、名作“改变”的草原——旦夕击于易。甚至连那头母狼,也是来改变卫羽轩生命的。
    此谜竟是这般解。
    天气愈加冷了,寒气超过了大军南下的步伐,先一步在他们的每一处目的地降下大雪。
    卫羽轩时常踏着雪,咯吱咯吱地踩着雪下的枝条,独自往远处行走。他立在茫茫雪地里,哈出好多白气。
    薛沁芮尽量不出声,慢慢地靠过去。
    卫羽轩耳朵微微一动,没有躲开,任由薛沁芮与他并肩看着远处波澜的皑皑白雪。有时候出太阳了,二人便一道眯缝起眼,继续无言地站在一起。
    “以前我也经常看这样的雪景。”卫羽轩忽然开口,“只是那常常是为了守出来觅食的猎物。”
    听卫羽轩讲话,薛沁芮总是有些不适应。
    她总是扭过头去,盯着他讲完,就像最开始,卫羽轩听她讲话一般。
    他每每发出一个字,都显得极为珍贵。好似若不认真听,便会落在地上摔碎了。
    “你本该有舒适安逸的生活的,”回味完卫羽轩的话,薛沁芮才缓缓开口,“是我……还有谙琳的人,和最初对你父亲说谎的郭儿高勒人,害了你。”
    那时兀良桑根本没有被灭,卫羽轩的父亲那么急切地想回到哈靰兰,不过是听信了住在那条巷子里的女人的话。而那个女人,正是郭儿高勒特意留在谙琳的。
    ——这也是为何景王会假意为他们好,要皇帝派了座驾来茶馆接他们,又故意绕路至彼,叫卫羽轩杀了她与她两个夫郎。
    无奈皇帝并没有对她如何。景王虽恼,却反而想到了更妙的法子——利用薛沁芮,为自己联合上郭儿高勒人,一举攻下谙琳,谋得地位。
    为了让薛沁芮有足够罪名,她可费尽了心思。
    薛沁芮埋着头,用脚在四周画出一个扇形来。雪声充斥在她的耳朵里,来缓解这一刻声音的空白。
    “一直过安逸的生活有什么好?”卫羽轩忽然开口,“我卫羽轩生来,便注定是不平凡的。”
    他的背打得很直,眼里透着全是坚定,阳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极光明的轮廓。若不是嘴角带着笑,薛沁芮恐是要屏住呼吸,才能抑制住油然而生的一阵敬佩。
    “我最不平凡的事,便是遇见了你。”他继续道。
    薛沁芮一怔,骤然羞愧:“我?我不过是个追逐浮名、蝇营狗苟、在缝隙求生之人罢了。”
    “你不是。”卫羽轩笑得愈加甜,方才那一瞬的气息全被这个笑抛至千里外。
    “别以为能说话了,便能用花言巧语骗我。”薛沁芮故意躲开他目光。
    卫羽轩抓起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上几晃:“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明明风那般凛冽,薛沁芮还是感觉自己的脸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