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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男人的身形挺拔,在灯光下隐约可见利落深邃的轮廓。
曲成圆曾经在电视里听过这首歌,由柏宣口里唱出来,她觉得别有一番意义。
等她回过神来,柏宣已经唱完,倾身谢幕后,缓步走下台。
青年双手插兜,周身像会发光,带着一身意气风发,走向曲成圆。
一回到她身边,便迫不及待地问:“听到了吗?”
曲成圆:“......”原本酝酿好的彩虹屁戛然而止。
大哥,你这嗓子唱起歌来中气十足。我当然听到啦,还准备赞你来着。
“唱给你听的。”柏宣笑着,继续说,“只唱给你听。”
曲成圆眨眨眼,内心咯噔一声,“哦?”
“感觉到你刚才有点不开心,希望听完这首歌能让你开心些。”
柏宣眸光动了动。
话已至此,曲成圆哪怕再愚钝,她也能感受到她和柏宣之间,有种不同的、异样的感觉在生长,破土、发芽。
“成圆,你也上去跳舞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曲成圆。
“成圆的舞蹈跳得可好了。”林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现场有这么多乌市文工团的专业舞者,她等着看曲成圆这种三脚猫功夫的人出丑。
被林云这么一打岔,曲成圆没时间继续深入思考她和柏宣之间的事。
她环着双臂,盯着林云,视线定住。
这人果然是小白莲专业户,平时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个时候专业推人进坑。
舞台上有知青想起知识竞赛那晚曲成圆的独舞,对台下挥手,“成圆,跳一个吧!”
乔素站起来,定定望着曲成圆,嘴上却不自觉地说出:“欢迎成圆同志上台表演一个节目。”
她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倒要看看,这个姑娘有什么真本事。
曲成圆伸手将碎发别在耳后,往前走几步,轻松跃上舞台。
“今晚大家欣赏了乌市文工团专业舞者的精彩舞蹈,我就不献丑了。”
台下有知青闻言,笑着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曲成圆抬手一挥,颇有大将之风,原本闹哄哄的现场,在她的手势指挥下,瞬间安静下来。
姑娘杏眼弯弯,笑得很甜,“我也唱一首歌送给大家,纪念我们共同奋斗过的1966年,预祝大家新春快乐。”
她转身向前排的知青借了一只笛子,开口唱起:
“When I was young (当我年少时)
I\'d listen to the radio (我喜欢听收音机)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等待我最心爱的歌曲)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当他们演奏时我会跟着唱)
It made me s/mile (令我笑容满面)
众人先是一愣,这唱的是什么语?
歪着脑袋、竖起耳朵,仔细听听,竟然是英语?
曲成圆的声线柔软清甜,唱起歌来尤其甜美,像沾了蜜糖的钩子,意犹未尽地勾着人:
“Those old melodies (那些古老旋律)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对我仍然那么动听)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好像融掉了岁月)
Every Shalalala Shalalala (每一句每一声)
Still shines (仍然闪亮)”
曲成圆唱完,举起手里的长笛,吹出一段悠扬的乐声。
刚才听柏宣唱完俄语版的民歌,她一时没忍住,唱了美国卡朋特乐队在1973年才会发表的曲子。
歌名叫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
笛声演奏主体遵循着原曲的旋律,明显听出曲成圆稍有改动,在副歌部分多重复了几遍。
第一遍亲切自然、略带伤感;第二遍开始,曲风变得轻快生动,积极动听。
让在场听曲的人,手指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敲节奏。
柏宣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位宝藏女孩,不但舞蹈跳得好,唱歌也如此动听。
一曲终了,笛声停止,曲成圆面带微笑,眼眶有些发热,鞠躬退场。
带着一种直抒胸臆后的畅快感,在下台的时候她才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 ***
将笛子还给知青,曲成圆转身就被郭二妞一把搂住。
小姑娘往她怀里寻了寻,糯糯道:“成圆,你唱得太好了。我想妈妈。”
曲成圆笑着轻拍郭二妞后背,又扭头盯着不远处的柏宣。
大高个目光静静的,有些走神恍惚的样子。
她灵机一动,用口型问道:“听到了吗?”
柏宣笑着点点头。
她扬起下巴,有些得意,继续用口型说:“唱给你听。”
柏宣将这句话看得清清楚楚,心头一震,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曲成圆这才得逞似的,嘴角挂着狡黠的笑,低头去哄怀里的郭二妞。
柏宣这次回乌市待了三个月,一直住在哥哥柏恩家。
柏恩问起他对乔素印象如何,又提到之前在沪市的事情,柏宣才发现自己差点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需要“关照”的是两位姑娘,以为只有一位。
原来两位姑娘的家人都在出发前一天给柏恩打了电话,委托他“关照”一下自家小孩。
一位是某政/委的直系子女乔素,两家父辈的关系很好,女方父亲更是有意让柏宣当他家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