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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批十人,只有一个过关。那是一个年纪十二岁的平民男孩,吃了十株草药,勉强撑过了试药关,被正式列入采药堂采药童子的行列,奖励了一只鸡腿。这个过关的男孩,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浑身都在颤抖——倒不是中了毒,而是惊吓过度。
下午,继续试药。这回再也没一个孩童肯上了,谁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在玩命,别说一只鸡腿,给一整只肥鸡也不行。纷纷哭嚷着,要离开。
张大总管冷笑,采药堂的门,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他朝几名少年使了一下眼色。
那些锦衣少年领会,立刻飞扑进入孩童群中,身手敏捷的直接抓了十个孩童出来,押到高台前,抓着他们的手,强行摁下鲜红的生死契手印,送进试药的小木屋去。
叶秦曾经在县城各地流浪乞讨了大半年,早就体会到了人心险恶,学会了察言观色。他一直在盯着那张大掌管和那些少年的脸色,一见不对,便立刻缩身后退,躲在数百名孩童的中间,及时的避开了那些抓人的少年。
他的脸色发白。论胆子,他的胆子在数百名孩童中间,可以说算是较大的那一小批。但是面对这些身怀武功的锦衣少年,他也只有傻眼的份,只能想办法躲在孩童群的深处,尽量避免自己被抓住。
8 以身试药
接下来的十多天下来,每天各二十人,已经数百名孩童被抓入小木屋试药。
只是过关的孩童寥寥无几,十个中能有一二个过关,便算不错了。没过关的,要么死,要么中毒,被驱逐出府。这些过关的孩童,才被留在采药堂内。
只剩下的三四十个还没有试药的孩童,还留在小院子中。
这些孩童,每天傍晚的时候都有一碗稀饭、几个馒头。叶秦也在其中,他成功躲了十多天,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去试药。现在他吃稀饭馒头,已经是根本不知道滋味,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拖延时间,想出办法过试药关。
在剩下的孩童几乎都非常机灵,躲闪的本事不亚于叶秦。
这天,叶秦被一个来自县城的平民孩童给阴了,把他推倒在地上,结果被一个锦衣少年给抓了小鸡,拎到了高台,在张大总管面前,摁下生死契手印,然后扔进了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里并不大,只有一张桌子,两条凳子,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汉子。桌子一个木盘子,里面不多不少,正摆放着一百株不同的草药。桌上还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有许多燃尽的香尘。
那个中年汉子坐在凳子上,冰冷的看着他。
“小子,试药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挑一株吃吧。吃完一株,一炷香时间之后,再吃第二株,一直吃到九株以上。九株以下中毒,不要奢望本药师会出手救你,你将会直接赶出府。九株以上没中毒,便是采药堂的人了。”
叶秦一下认出了这青衣汉子,竟然是他曾经在采药堂大门处见过的王采药师,不由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是这人亲自监督试药,心中愤恨,又有些畏惧,小心翼翼的黏屁股沾在凳子上,低头看着桌上那些草药。
他的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
这里一百株草药,有五十株有毒,占了足足一半。普通无毒草药三十株。疗毒草药二十株。
随便捻一株出来,都有一半的可能是毒草药。
除非他能够认出哪些草药是毒草,那些不是毒草。
可是这些稀奇古怪的草药,他哪里认得?
只要不小心吃了一棵毒草,重则立刻身死,抛尸荒野。轻则因为中毒被赶出府,他也不可能有钱去县城里的医馆、药铺进行医治。
叶秦的心中难免有一股凄凉和悲哀。
大牛还没能进采药堂,便因为腿伤,被这王采药师扫地出门,流落县城生死不明。
他现在进了采药堂,但是却面临生死关,离死也不远了。
悲愤之下,叶秦渐渐忘了恐惧,反而镇定下来,盯着木盘中的草药。
对于草药,叶秦并非完全无知。
他是乡下普通猎户出生,才八九岁的时候,便曾经跟随老爹上山打猎,做帮手。三年下来,少说也进过一二十次深山老林,每次会在山里待上长达十多天,甚至一两个月。在山林里,饿了都是挖野菜吃。如果不小心受了皮肉擦伤,也会弄点可以止血的草药来敷上。
老爹还想着以后让他也当猎户,学会糊口的手艺,所以教会了他辨认一些草药。要不是今年大旱,山林猎物稀少,他恐怕还留在乡下做他的小猎户。
叶秦瞪大了眼睛看了盘中上百味草药,仔细的分辨。老爹教给他辨认过的草药,有几种跟这里的草药相同的,不过时间隔得久,他把一部分草药都忘了。
叶秦绞尽脑汁,回忆着过去曾经尝过的草药,发现其中几味竟然是他曾经吃过的疗毒草药。他把那三味自己曾经吃过的疗毒草药,先挑了出来,放在靠近自己的这边。
王采药师拿了一炷香,在桌上的香炉里插上,点燃了,然后冷眼看着叶秦的举动,也不催促。
叶秦把吃过的草药挑出来后,剩下的几乎全不认识了。犹豫了一下,开始给剩下的草药分类。他不认得这些草药中的绝大部分,但是知道一点点常识。
老林里的那种彩色的草药,非常鲜艳的草药,腥臭刺激气味的草药,有恶臭的草药,这些种类是毒草的可能性很大。还有,深林里最毒的是蘑菇,死的最快,不认识的绝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