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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辈的没个长辈样子,欺负小辈也好意思,要是我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早就一投撞死在门口的石柱上,免得丢了脸面无颜见人。”
刘嫖气的脸色涨红喉头发甜,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血,一步一晃的走出去,她在也不想见这些女人可憎的嘴脸。
自始至终,冷眼旁观亲家母刘嫖狼狈而走,王娡却未发一言。
她心里是恨极了刘嫖的。
试想一个女人家,嫁过一次生了个女儿,又被母亲逼迫入宮做宫女,好不容易熬了几年爬上皇帝的龙榻,二十六岁才生下唯一的儿子刘彻。
那是皇帝的骨血堂堂天家的苗裔,更是王娡一生的希望所在,需要她要用生命保护的重要东西。
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到四岁,封胶东王,她自己也获封夫人。
刘嫖突然提亲上门,给她摆开两条路选。
接受一个比儿子大十岁的儿媳,儿子封太子,或者当场拒绝这门亲事,太子宝座旁落他家。
王娡没有办法拒绝皇位的巨大诱惑,心甘情愿的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她成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儿子是太子,女儿是嫡女,自己是太后。
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发现馆陶长公主一家不简单,长安内外就属堂邑侯府的风言风语最多,陈午不能人道,刘嫖在外养面首,陈蟜偷他父亲的御婢,陈季须不显山不露水的煽风点火,陈阿娇的名声也不甚美好,这一家人名声奇臭,就像那个令人讨厌的绛邑公主,惹的京师长安满城风雨。
换做她人遇到这般亲家,八成是要以休书一封了结婚事,天下人都可以这么做,唯独她王娡就是不能也不敢做,太皇太后能生吞活剥了她。
原本她也想忍忍过去,可是儿媳妇陈阿娇又难缠的很,隔三差五就在皇宫里闹出点动静,她这个婆婆不但压不住骄横的儿媳,反而处处受制于刘嫖的压制,有苦说不出。
“给她个教训长点见识也好,免得骄横跋扈坏了母后的贤得名声。”
太后王娡嘴角含笑,面色越发显得温柔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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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列侯的行动
王太后的变化瞒不过人精似的列侯夫人,她们早就把大姑子和弟媳之间龃龉看的真真切切。
刘嫖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王娡更不是泥捏的,一个是火药桶点着就炸,另一个绵里藏针韧劲十足,两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这些年明争暗斗也没少做过,一直没出圈子的原因是先皇汉景帝在世。
如今横在两人面前的障碍没了,儿子刘彻和儿媳陈阿娇怎么看也绝非佳偶,刘彻当了半年见过太子积累不少威望,王娡生出二般心思也毫不奇怪,要是刘彻皇位不稳的时候,王娡绝不敢和刘嫖摆明车马对碰。
列侯夫人们笑嘻嘻道:“太后心慈,要是换作我们这些凡俗妇人,早就与那不当长辈的女人闹将起来,可惜苦了阳信公主这么个钟灵毓秀的机灵人儿。”
“婠儿那丫头太善良了,她继承了我良善的一面却没继承那份……”王太后收了声。
列侯夫人们会意的闭上嘴巴。
刘婠站在长秋宫的边角一动不动,她已经站在这儿半个时辰,眼睁睁的看着姑姑馆陶长公主负气而走,几经犹豫没有动弹。
馆陶长公主离开之时,她分明看到母后王娡意味深长的眼神望过来,那道陌生的眼神里充满了让人陌生的自信,还有更加陌生的运筹帷幄。
以往王太后永远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脸色。见到大姑子刘嫖细声细气的,见到婆婆窦漪房更是不敢抬头说话。
今天突然的态度改变意义非同寻常。
知母莫若女,刘婠了解母亲的性情手段。就像馆陶长公主了解她母亲窦漪房,她的母亲外表柔弱内心执拗绵里藏针,对待亲人有着格外的执着。
欺负她的姑姑刘嫖,哪怕是亲戚也不能原谅,明知报仇只在早晚,这么快还是出乎意料之外。
刘婠倚栏凭望眉头微蹙:“母后的心思也变了,或许是彻儿弟弟的新政前所未有的好。给母后莫大的鼓舞,又或者是我和夫婿的能力让母后另眼相看。但愿母后不要这么快。”
坐落于长安城西北的渭桥,横跨渭河之上的石拱桥,虽然不如千年后的赵州桥如此完美,可放在本时代已经是石匠造桥的巅峰。
渭桥之上。长长马车队伍向西而去,那是来自关中七十五郡县的军功爵贵族子弟,他们的年纪在二十七八到四十岁之间,每家每户至少准备三四辆大马车,有拉货的有居住的,成群结队绵延几里不见尽头。
他们的是河湟开边的先行者,大到功勋列侯的庶子从孙,小到五大夫家没继承权的小儿子,叔叔带着侄子。家主带着家仆,呼朋唤友,相互结伴。零零总总足有数万人之多。
贩盐碱,买良马,购牛羊。
“这都是钱啊!”武婴齐盯着长长的收购清单眼睛里全是五铢钱,数不清的五铢钱。
在列侯的眼里陇西高原就是个大宝贝,那里再也不是传说中的生命禁区,而代表着数到手抽筋的五铢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一个月前。
冒死从陇西高原爬下来的家丁返回长安,带着整整两车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在列侯的面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人们终于惊了。